如是轻轻晃着竹扇,一手勾起流水细尖的下巴,直视她:“莫不是又站着傍尾的席位了 ?”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也好,总好过上不得榜位的那些人,你心中早知会如此,又何必执着又伤神呢?”
流水面露苦涩,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只怕是这回自己也成了她嘴里的那些人了……
倦书不语,直接看向榜文,只是她却是从最上栏向着下栏的顺序看去,刚看到下栏时,嘴角不禁露出些许喜色。
“流水,看开些吧!”这厢如是一把揽过她的双肩,故作正经的劝慰道。
不想倦书却开了口笑道:“也不知是谁看得开否,如是,你也不瞧瞧自己的席位,竟是连着流水都不如了!”说着还用手指了指榜上的席位。
“嗯?”
“嗯?”
如是和流水具是一愣,俩人顺着倦书的手指着的地方看去,只见在下栏的第二个席位上赫然用小楷写着安流水的名字,而如是的席位竟是排在她之后。倦书瞅着她二人一忧一乐,不禁打趣道:“方才是谁说要看开些的?!”
如是还有些不相信自个儿的眼睛一下间便凑到榜文前,仔仔细细的瞧了个遍,没错,是自个儿的名字,立时没了话头。好半宿,这才开了口问道::“别光说我,倦书,你呢,莫不是又要上前三甲了吧?”
“可不是,又要叫你失望了,的确是前三甲,要不你再瞧瞧?”
“那到不必了,知道你聪慧,不过和斯月那家伙比起来,你还差些!”如是知道倦书的学业好,只得拿个更好的来打压她。
“好了,还不快些进去,快迟了。”倦书一听见斯月的名字,心下知道流水会不好受些,只得催促她进去。
书院很大,g据一天的三个时段分为晨院(一年新生)、午院(二年生)和晚院(三年生)。晨院位于西侧,午院居中,晚院则处于左面;三院中间隔着先生、经师们的小居室,由回转的长廊连着,周围j心栽着各式花草松柏间或隔着假山碧池,穿c着青石板铺就的小道。晨院分六室,因所学相同,六室都设在一处;午院和晚院因是分科之院,各科都有独立的院落:各科除了乐、画两科离得稍有些距离外,其余的都处在同一角,各科下设各自的典籍馆,竹月馆等。流水已是入了午院,因着是分科之院,各科的授业时段自是不同,依着安排,今日,流水要进的便是典科。
典科的院落处在午院的偏西面,东边穿过回廊就是礼科,南边以青石板小道隔着的是书科。流水同倦书她们别过后,估m着时间快到了,便匆匆赶向典室,进了门,只见室内只有一人,身着镶着金丝的薄烟袍,背对着她处正翻着一厚厚的典籍,再环顾四周,整间室内除了一张红木方案——上面堆着好几摞书以及纸墨笔砚,两张梨木椅外就是依墙靠,上面间或摆着几只青花瓷,其余的就是一叠叠的典籍了。
正文 第五章 放榜见席位,典室遇“故人”
“安流水?”那人并未转身,继续翻着书轻声道,“你迟了!”
“嗯?”流水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迟了,今天是第一天!”声音稍稍高了点,带着些许的严肃,流水总觉得似乎曾经在哪儿听见过这声音。
“我是赶着时辰过来的,应该还没迟……”流水估m着时间,应该不会。
“怎的,迟了便是迟了,还想狡辩不成?”那人不依不饶。
“是……,是吗?”见着那人依旧坚持,一想到之前倦书也说快迟了,流水顿时没了底气,想着今儿个是第一天就被抓包了,多了几分担忧,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只是待到环顾四周,却是发现室内只有她们俩人,又不由得松了口气,想了想,于是便带着几分乞求又多了几丝谄媚,笑着道,“先生还不曾到,其他的人也没来,反正又不是只有我一人迟了,往后我们还要在这一同念学,这位姐姐,今儿个就绕我一回吧?”
流水私底下已经认定了面前那人是同窗,边说边快步凑到那人身后,不仅左手扯了扯那人的衣袖,就连整个儿身子还向她轻轻推挪了几下——在院里她时常这样做,央着求初六初七他们做这个做那个,因着是自家的少主,初六他们几个小侍自是不会拒绝,流水不知个中缘由只当是他们都爱这个,故而今而个也拿来效仿。只是那人一动不动,依旧背对着,一声不答,流水琢磨着是不是再多叫两声姐姐或是应该是叫妹妹才对——毕竟自己进学是晚了些又或者是这人g本就不喜自己这一行为。
这厢流水思忖着,想着该怎么继续下去,忽然间竟是感到自己的手不知被谁抬了起来,……
低着头,眨了眨眼,又细细的瞅着正握住自己的那双白玉手,这是怎么回事,这双手怎么忽的就握住了她的——细细的,滑滑的,温温的还很舒服,猛地,流水甩了甩神思,今儿个是怎么了,竟然还有心情想这个,莫不是因着榜上向前移了席位,兴奋过了度了吧。
“我的手舒服吗,少主?!”戏谑,非常戏谑的声音萦绕在流水耳边,没由来的直叫她想起年前那晚遇见的那女子……
“那晚,你那小侍可是这么亲昵的叫你的!”许是看出流水的心思,那人竟凑到她耳边,贴着她的耳垂继续道,“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愤愤的一把甩开她的手,立刻离开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