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又转身:“对了,下礼拜三老太太生日,我在‘丽莎’订了位。那天你可不能跟别人约会!”
“我记着呢!”
隔天下班,南风去商场给谢妈妈买生日礼物。快过年了,商场里一派节日的喜气洋洋,各种促销活动,十分热闹。在收银台排队买单时,排在她前面的是一对母女,妈妈正在念叨等一下还要买的东西,十几岁的女儿哀叹连天,怨念道,天呐老妈,还要逛啊!我的腿都要断啦!
南风有点恍惚,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从前,每到过年前,赵芸也爱抓着她来逛商场,从百货区到超市,可以逛一整天,大包小包的提回家。南风本来就不太爱逛街,逛半天就晕头转向,撅着嘴抱怨撒娇。
她多想对前面的小姑娘也对曾经的自己说,不要怨念,能跟妈妈像朋友般一起逛街吃饭,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而这件看起来很稀松平常的事情,现在对她来说,却是梦寐以求的希祈。
礼拜三,下了一整天的雨。
下班时,雨势更大了,豆大的雨点如冰粒子一般砸下来,天阴得像世界末日。南风站在屋檐下犹豫了片刻,还是撑着伞走进了雨中。她站在路边打车,来往的出租车都有人,从她身边呼啸而过,溅起一地的水洼。很快,她的衣服与包包,就被雨水溅湿了一片。
长长的喇叭声响起的同时,一辆车停在她身边,南风想走开,已来不及了。车窗降下,傅希境侧目望过来:“上车。”
南风说:“不用了,我等人。”
她的谎言太蹩脚,傅希境脸一沉:“你死心吧,这种鬼天气,这里是打不到出租车的。”
“真不用了。”说着她往前走,她的雨伞太秀气,在暴雨中几乎快被压弯,大衣与包包已湿了一大片。
傅希境气极,她真把他当瘟神了是吗?宁肯被暴雨淋,也不愿意跟他共处一室。他打开车门,冲进雨中,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命令道:“上车!”
“傅总,请放开我!”南风低吼,这可是在公司门口,他可以无所顾忌,她还要混下去呢!
他不理,夺过她的雨伞,撑在两人头顶,雨伞实在太小,他一把揽过她,紧紧搂在怀里,快步朝车边走。
他的衣服被雨淋湿,头发上还滴着水,两个人靠得太近,那雨水溅落到她脸上,凉凉的。她放弃了反抗,在心底叹口气,随他上了车。
他抽了几张纸递给她,而后才擦拭自己的脸与头发。他将外套脱掉,把暖气调高,问她:“去哪儿?“
“丽莎餐厅。”
他微怔,看了她一眼,然后发动引擎。
南风目不斜视,望着前方,挡风玻璃外白茫茫一片,雨水如注。
车内一室的沉默。
这是自莲城那晚之后,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
那晚,她从他公寓跑出去,在江边发了很久的呆,乱糟糟的心思被寒风吹醒。离开时才猛然发觉,包落在了他的公寓里。钱包手机统统在包里。那一刻,她真想一头扎进寒冷的江水里。在这个并不陌生的城市,寒冷的夜晚,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她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回到了他的公寓。
他打开门,见是她,眼眸一亮,她却冷冷地扼杀了他燃起的小火苗,她站在门外,说:“我是来拿包的。”
那簇火苗瞬间黯淡,他转身,将她的包拿出来,他穿上了外套,手中还抓着车钥匙。
“我送你去酒店。”
她站在原地,拒绝得很坚决:“不用。”
他蹙眉:“听话。”
“你不担心酒后驾车,我还怕麻烦。”
“你开去,回来我找代理司机。”
“不要搞得这么麻烦。”她别了别头,低声里几乎带着祈求:“傅希境,我很累。你让我松口气,好不好?”
怒气在那一刻被挑起,是她在他的世界里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她打乱了他的生活,让他变得不像他自己。她却说他让她很累?
“季南风,我说过,我们没完!”说完,他转身进屋,狠狠甩上门。
第二天,她接到他的电话,说出差结束,就把电话给挂了。她反正已经习惯他的喜怒无常,退了房,独自回了海城。后来再在公司见面,彼此都是公事公办的模样。她清楚他的性格,说得出做得到,他不会放过她,可这样无望的纠缠,真的令她痛苦无比。
因为太清楚他们之间没有结果,愈靠近,愈心伤。相见不如不见。
“丽莎”是海城最有名的泰国餐厅,口味正宗地道,虽然消费高,但依旧人气爆棚。南风以前跟着汪吉谈业务,来过一次,一直对这里的菜念念不忘,但哪舍得来吃。
车子刚抵达餐厅外,隔着雨雾,远远看见谢飞飞在前面泊车,南风对傅希境说:“我就在这里下吧。”
傅希境却将车直接开过去,停在了谢飞飞的车后面,然后撑伞过来为她开车门。
南风望了眼正站在门廊下看样子是在等她的谢飞飞,哀叹一声,下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