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过了一遍,他真够狠的,挖了一个好大的坑给她跳,也怪自己愚蠢。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她扬起手中的辞职信,恶狠狠地砸向挂着“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淡然神情的傅希境的脸上。
“卑鄙!!!”牙咬切齿地低吼,南风转身走出去,门被她摔得震天响,她走得太急,高跟鞋差点就令她摔倒,眼神追随着她的傅希境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指下意识地伸过去,然后,望着她消失的地方与空中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指,他哑然失笑。
他坐下来,头仰靠在椅子上,微微阖眼,手指捏了捏眉心,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自此,她大概只会更恨他吧。可他不后悔这样做,说他卑鄙也好,自私也罢,他都无所谓了,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她曾如烙印,那样深刻地存在于他的生命中,成为他的瘾,他此生都戒不掉了,也不想戒掉。
没有她,他依旧能活下去,可余生都不会再快乐。
没有她,他这一生,就算再快乐,也不会有多快乐了。
“砰”地一声,汪吉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踹开,他正坐在办公桌后面与下属谈话,听到声响刚想发火,侧头看见来人,愣了愣,表情由愤怒转为讶异:“南风?”抬了抬手,示意下属先出去。
南风双眼冒火,瞪着汪吉。
汪吉像是没看见她的怒意般,走过来,指着沙发让她坐,笑着问:“喝茶还是咖啡?”
南风依旧站着,冷冷说:“不用了,我怕被毒死!”
汪吉的笑容僵住。
南风的视线停留在他的领带上,那上面别着的领夹,正是当初她送给他的临别礼物,这一刻她觉得那领夹异常刺目,明晃晃的刺出她的愚蠢。
“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被人卖了还乐呵呵地帮着数钱的傻逼是吗?”南风咄咄质问道。
其实从她怒气冲冲闯进来时,汪吉就知道他背地里做的那些事被南风知道了,此刻被她赤裸裸地挑明,他想维持表面的和睦都已经不能够,确实是他对不起她。当初顾恒止找到他,许他高位,唯一条件是,让他留下南风,以及由他出面介绍她去恒盛地产做总裁助理。他并不清楚其中缘由,但他十分明白这么做等同于设计与出卖,不是没有犹豫过,但到底还是自身利益战胜了那点情分。
汪吉讷讷地:“南风,我……”
南风厉声打断他:“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汪吉,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我说完了,不再见!”转身,她走出去,与来时高涨的怒意不同,离开时,她发现自己竟然连开门的力气都没有。
在走廊上碰到从洗手间出来的陶桃,被她惊喜叫住:“南风姐,你怎么在这里?”
她飞快看了她一眼,又低头,低声说:“桃子,我回头联系你。”然后快步走出去。
门外是冬日难得的好晴天,太阳明晃晃的照下来,刺得南风眼泪都要落下来,她咬了咬嘴唇,抱紧双臂,埋头疾走。
对汪吉,除了愤怒,更多的其实是难过。从她进经纬开始,他教导过她,帮衬过她,照顾过她,在她心里,他不仅仅是同事兼上司那么简单,他亦师亦父。她信任他,当他提出让她跟着他一起离开公司时,她都已经决定跟他走。后来他说留下来,她同样二话不说决定追随他。她不是没有想过,她在文职上没有半点经验,却得到这样好的机会,可是因为汪吉,她一点点的怀疑被对他的信任击败。可真相,却是这样赤裸裸的难堪。
她想起当初汪吉那句“我也是公事公办,见不得埋没人才”,忍不住笑出声来,真讽刺啊。心里刀割般难受,原来被自己信任的人设计是这样一种感觉。
她没有回公司,直接坐车回家。
车上接到林小柔电话,质问她上班时间跑哪去了?
她没好气地回:“不舒服,翘班了。要开除赶紧的!”然后把电话给挂了。
回到家就蒙头大睡,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也不会更糟了,索性睡到天昏地暗吧。
南风是被电话铃声吵醒来的。
“琳琳,怎么了?”她迷糊地接起。
“季姐,你下班后方便来医院一趟吗?”琳琳说。
南风翻身坐起,急问:“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我妈妈怎么了?”
琳琳忙说:“不是不是,是我找你有事说。”
南风看了下手机,下午三点半,她竟睡了好几个小时。“好,我等会就过去。”
起床简单洗漱后,出门去医院。
琳琳在病房里等她,南风先看了看妈妈,然后将她拉到楼下花园里去说话。
“你要跟我说什么?”在长椅上坐下来,南风问。
琳琳有点迟疑。
南风笑说:“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琳琳咬了咬嘴唇,说:“是这样的季姐,我想辞工。”
南风一惊:“怎么了?做得不开心吗?还是觉得薪水不够用……”
琳琳急忙摆手:“不是的,挺开心的,这是我毕业后第一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