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的左腕至唇边一吻,“亏得有刘半仙,你很幸运,我也很幸运。有机会你要带我去拜访一下这位高人。”
这一个亲吻酥酥麻麻的像是吻在她的灵魂上。关宁鼻子泛酸,又是感动,又是高兴。一直以来她所担心、忧惧的事情,方从文只一个吻便将它消去了。至于那桩事情的副作用,什么从小不允许自己去玩,凡事小心谨慎战战兢兢之类的,她没有再提。她不想方从文因此而同情她。
两人相互依偎着,在下着细雨的清晨,一个噩梦过后。“如果你不困的话,有件事,我也希望你知道。”许久,在关宁即将再次睡着的时候,听到方从文这样说。
“我不困,我要听你说。”
“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方从文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说外面下着雨一样寻常。“那一年我……和你现在一样大,十九岁。关宁,我老得可以做你的母亲呢。”
“不,我二十了。”关宁纠正道。“你一点也不老,没有我妈年纪大,做不了我的母亲,只能做我的女朋友。”
方从文淡淡一笑,附和道:“嗯,只能做你的女朋友。”
“那时家母病重,家父早亡,我一边读书一边打工,无力负担生活,我是打算退学工作的,但是母亲不许。正好以前的邻居姐姐提到自己总是流产,打算通过中介找个代孕母亲。代孕价格不菲,我急需用钱,所以自动请求做她的代孕母亲,她虽觉得我与她相熟可靠,但不愿我做这样的事情,她说她可以借给我钱来医治母亲。我不爱欠人情,再三坚持,她犹豫叙旧终于还是选择了我。
我记得那年的冬天很冷,生产的那天是12月13号,没有刻意去记,却怎么都忘不了。哦,还是个射手座呢。孩子早产后便给邻居姐姐抱走,我没有见过一眼,连是男是女都不晓得。俗话说:七太公八太婆,大概是个男孩吧。协议如此,我也不怨对方狠心,说穿了也是为了我好,我不过是个怀胎的容器,与那孩子没有丝毫血缘关系,不见便不会有太多牵连。怀孕期间,对方给予我和母亲足够好的照顾,生产后亦是。可惜,母亲终究是没有救回,于是我用那笔钱,远渡重洋,留学读书。”
她说到这个日子的时候关宁眼皮跳了跳,想说那么巧和她同一天,转念又怕方从文真把她当成了孩子,便闭了嘴。
“怎么,吓坏了?”方从文笑一直没有出声的关宁。
关宁一直都觉得方从文优雅从容,想必出身良好,谁晓得她竟有如此堪怜的过往。她欣赏她当时的果决与勇敢,亦钦佩她如此积极努力地经营自己的人生。她抱住眼前这个坚韧的女人,满心的爱怜与自豪。“我觉得震撼,从文,这些年辛苦你了,太不容易也太了不起。”
“抱歉,那天听到钱索索提到钱和孩子,我有所触动,又是羞愧又是感伤,所以才把你丢在你那里……”
“不怪你,是那个钱索索,莫名其妙,压根什么都不知道,又什么都不关她的事情,凭什么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
“她对我不友善,大概也是因着一个人的关系……不过有件事情倒叫她说中了。”
“什么?”
“忘年恋啊,还有,老牛吃嫩草。”
“……胡说,胡说。哪里有牛哪里有草?你是凤凰我是花。”关宁不喜欢她这样说,撑起了身子便去堵她嘴。
两人亲热了一会儿,一直睡到近中午了才起来。寻了个饭馆吃了午饭,在周围逛了一圈之后,方从文才将关宁和她的自行车送回学校。
与黯然的出学校不同,回学校时关宁神清气爽。自然临别时她依依不舍,但她又怕方从文笑她痴缠。
还是方从文先说:“这两天真是高兴。”
“我也是。”
“不舍得放你走。”
“诶,那就把我带走关起来吧。”
方从文笑颜如花,一根手指在关宁的脸上游走:“只要不是把你卖给别人,其他的都可以是么?我怎么舍得。”
“啊,你还记得。”没想到自己的疯言疯语方从文记得不少,关宁欢喜之余又不好意思。
“我自然记得。”有谁会忘记一个洋溢着青春的少女对着她说,你的眉目笑语使我病了一场。又有谁可以抵挡得了。“关宁,你的病……好了么?”
“诶?”关宁眨了眨眼才想起那句话来,瞬间红了脸,但又无比正经地回答道:“好不了了,早已深入骨髓,如影随形。医生说,这是慢性病,一时半会好不了。”
“哦?医生还说什么了?”
“医生还说,除了那人之外,已无其他药石可医。”
两人在车上互相凝视良久,同时暗叹一声,在这车来人往的地方,实在不好做些太过亲密的事情。方从文捏一捏关宁的手,“回去后把课表发我。”
最后,关宁扶着自行车目送方从文的车离开,一直到连汽车尾气都不见时,她才怅然若失地返回寝室。
☆、第二十六章偶遇
这是玄明第一次在咨询室以外的地方看到宋嘉言,驼色的风衣,米色的衬衫,系一条与风衣同色的格子围巾,比在咨询室里看到的要矮一些——可能是因为有身边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的衬托。说来可笑,她是被那个男人的风姿吸引才注意到宋嘉言的。
玄明甚少看到这样好看的男人,明显的五官轮廓,硬朗的脸型,卷发小胡子,一双眼如鹰一般锐利又带着风情;身形挺拔,翘臀,整个人看似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