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对方急急忙忙奔去东院了,却扑了一个空。
那么……这岂不是一种最大的不打自招!
林简只要想到有这个可能便忍不住跳脚,他跳了一下,这个时候倒也急中生智。
等拐过几条街,林简急匆匆地朝着巷子的最里侧奔去,而巷子的尽头,赫然就是一个小门。
这是家里的后门,林简平日里能够逃出来到处浪都仰仗它的帮忙,当下自然是熟门熟路。因此林简也只是慌了一瞬,很快便一路奔回了东院,而他刚刚在席子上坐定,便已经响起了敲门声。
书案距离门口本也不过是几步之远而已,林简朝着门口看了一眼,正对上对面的一道黑影,从身高来判断的话,正是苏廉无疑。
对方几乎是和自己同一个时间出来的,现在过来倒也不奇怪,林简快速朝着身周扫了一圈,发现整个外室都形同狗窝,和他被迫出嫁前没有什么区别。林简这才放下心来,为了避免喘息声给漏了馅儿,还特意深吸了一口气。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苏廉,看见林简过来了还稍稍退后了一步,不过两人还未开口,倒是苏廉身后跟着一个小丫头欠了欠身。
“廉公子找您。”
这小丫头和襄灵她们装扮差不多,林简在暗处为对方的应变比了个大拇指。两人刚在书案这边坐定,襄玥便端了茶水和点心进来,很快便闪身出去了。
“廉表弟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简问过这一句,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拈起糕点来吃,可是等嘴里的东西还未化,他自己又忍不住瞎琢磨,忙不迭地补了一句,“哈,我这里一向乱着,你不要介意,而且阿姐嫁人也就罢了,偏偏还把襄芜也要了去,现在好了,我这里只能是比之前更乱了。”
苏廉倒像是对他的各种掩饰根本毫不在意,连茶盏也没来得及端起来,就摆了摆手。
“表哥,赵修远出事了。”
“赵修远?”苏廉的一张娃娃脸也平白多出几分严肃,平日里笑眯眯的眼睛也睁得浑圆,林简被他惊了一下,又问,“出事了?什么事?”
襄芜也说是书院最近有乱七八糟的事,林简默默纠结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归宁那日的事。
“那日我出去见伯通他们,伯通也说前些日子在书院门口也有鬼鬼祟祟的黑影,可是大家当时都觉得不过是觊觎书本的小毛贼而已,没想到修远真出事了?”
林简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苏廉就此找了一个当口。
“不知道伯通那日有没有提到我,其实你我的住处离修远都不是很远,可是一连几日,我都没有听到什么声响,随后大哥的迎亲礼,便很快赶回来。可是等今日我带着嘉嘉出去玩儿,就听得这些传言。紧接着再问,对方便没有其他言语,只说赵修远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苏廉说完这些,才拣起糕点来吃,很快盘子里的东西被两人吃了个差不离。林简把嘴里的东西咽了,脑子也堪堪转过一圈。
照这么说的话,两拨人确实可以正好对上,可赵修远一介七尺男儿,又怎么会凭空消失?
林简本想接着再问,可是联想到自己作为林简本应该是安分守己待在府中的,忙把剩下的绿豆糕朝着苏廉推了推。
“那这件事情惊动刑部和大理寺了吗?澄泓哥有没有被临时召回去?”
“还没,我过来跑这一趟,就是提醒表哥近日最好别回书院去了,最起码也要等修远的事情有了眉目再说。”
苏廉抓过糕点吃了,很快便作势起身,眼看着走到门边了,又转过身来补了一句,“至于我哥那里就别提了,当真是娶了新妇就忘了弟弟,今天几乎一整天都没有出门,娘说是因为林恬姐着了风寒,我那会儿出门的时候,她也正朝着东院走。”
苏廉一边说着话一边去拍手掌上的糕点屑,林简呆愣了片刻,感觉自己的思绪也就此被拍了下去。
他指使着襄玥一路把人送出去,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襄玥便也回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苏廉他走远了吗?”
林简急得扯着襄玥的袖子直摇晃,对方也直点头,“奴婢看过了,苏公子已经走远了,公子现在出去的话,时间应该来得及。”
襄玥本就在门外候着,自然知道林简眼下在急什么,毕竟苏穆那里一时之间自然是没办法变个媳妇儿给他娘看。
“那好,如果阿姐回来了,你记得叫她来负荆请罪。”
林简秉了气朝着大门奔,然而等他上气不接下气扶好了大门旁的墙壁时,不远处,却有鼓声传来。
……
单单是从音色,也可以判定是枋州城中宵禁的信号。
林简在原地懊恼地跳了几步,拐出半条巷子,还是很没出息地溜了回来。
……
真的不是他怂,而是皇城脚下的宵禁制并不是闹着玩儿的,就他这种细胳膊细腿的,别说是挨板子了,就连是竹篾子,挨上两下也能连连惨叫。
一打就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