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束烟说的很委婉, 但凯文还是听出了束烟有点像交代后事的感觉,她一直和他事无巨细的交代着应竹晚以后的整个工作生涯的事。
束烟希望凯文可以早点让应竹晚出师, 让她独担一方。应竹晚有天赋和努力,只要凯文给她机会, 她成为一名出色的化妆师一定不成问题。
束烟对应竹晚上心的程度是凯文没想到的, 感觉她对应竹晚的心已经超过了他所理解的一般的爱情。是什么样的感情,可以让一个还十分健康人妥帖的将她走后或发生意外后, 另一半的一切都安排好呢?
凯文虽然内心震惊, 但也装作平静的一一应下。
挂了电话后,束烟像了却了一件很重要的心事一般,重重的坐在沙发上, 头靠在沙发靠背上,下巴扬起,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等她再次睁开眼看表时,已经下午三点半。
今天应竹晚的午睡时间似乎有点久,她平时一点半入睡,两点就会起,而现在却比之前久了一个半小时。
束烟推门走进卧室,太阳略有些偏,房间依旧散着太阳的明媚,应竹晚只占着洒满阳光的大床的一隅。束烟掀开被子,轻轻躺在床上,从背后抱住应竹晚。
应竹晚其实早就醒了,她只是不想起床,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浑身懒洋洋的,尤其是思想。束烟刚推门的时候她就听到了,但是她懒得理她。
束烟身上像是带着一团热气,将被子里的应竹晚烫着了。她转过身,发现束烟的脸有些泛红,她伸手摸了摸束烟的额头,蹙着眉说:“怎么这么烫”
束烟温存的看着应竹晚,满不在意的说:“好像是”。
应竹晚匆忙坐起身,又仔细探了探束烟身上的温度,急忙问:“烧多久了”
束烟的声音带着点闷闷的感觉,说:“不想打扰你”。
“你……”,应竹晚一句话梗在喉咙,下面的话她说不出了,确实是她做的不好,是她今天的小性子害得她没早点发现束烟身体的不适。
应竹晚叹了口气,问:“量体温了吗”
束烟看着阳光下的应竹晚,懒懒的眨着眼睛,说:“没有,感觉不是很严重”。
应竹晚没有继续责问束烟,只是匆忙起身,出去拿了医药箱又回来,先拿出温度计,没有递给束烟,而是直接拉开束烟的家居服,将温度计夹在她的腋下。
应竹晚:“38度6,真的发烧了,起来吃点退烧药吧”。
应竹晚又出去倒了杯温水后,扶着束烟坐起来。束烟安静的接过应竹晚手里的药和水杯,将它们一起痛快的咽下去,把水杯还给应竹晚,又缩回被子里躺好。
束烟的脸看起来似乎还是平时的冷淡模样,但应竹晚却觉得她现在特别像个听话的小孩子,乖乖的,让干嘛就干嘛。
应竹晚早就忘了刚才的不愉快,体贴的给束烟掖了掖被角,温柔的对她说:“睡一会儿吧”。
束烟的手又不老实的从被子里伸出来,拉着应竹晚,说:“你也再躺会儿吧,陪我躺一会儿,好吗?”
应竹晚钻进被子,又把束烟身上的被子掖了掖。抱着束烟滚烫的身体,应竹晚又开始自责起来。
直到天黑,束烟的烧还没退,应竹晚一直都没睡着,束烟在她怀里总是不安的蠕动,身上越来越潮,滚热的汗意将应竹晚也弄的潮热起来,身上有些黏黏的。
束烟又动了动身子,蹙着眉,呼吸很重。
应竹晚心疼的说:“我们去医院吧,你都烧了一下午了”。
束烟虚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逞强,说:“不想去”。
应竹晚又将温度计放在束烟衣服里,“39度2,又高了,别逞强了,我们去医院看看吧”,应竹晚在束烟沁满薄汗的额头上吻了吻,“嗯?”
束烟睁开眼,“明天吧,明天再不退烧就去医院”。
应竹晚妥协:“好吧”。
过了一会儿,应竹晚要起身,束烟拦住她,“你去哪?”
应竹晚:“我去做饭”。
束烟:“我不饿,没胃口,你别去了”。
应竹晚:“没胃口也要吃,我煮点粥,你喝点好不好”
束烟微微摇了摇头,说:“真不想吃,你陪我好不好?”
应竹晚只好又躺回去,抱住束烟。束烟躺着的那块被褥也被束烟的冷汗浸湿了一大片。应竹晚看着束烟这样真的很揪心。以前束烟虽然很爱感冒,但是发烧的次数却是极少的,就算发烧也不会烧这么久。
等到晚上八点多,应竹晚明显觉得束烟的身子没那么烫了。束烟沙哑着嗓子,鼻子也闷闷的,“温度计呢?再给我量量”。
应竹晚:“37度6,好多了”。
束烟像是放下心来,又闭上眼睡了去。
束烟的烧退的差不多了,应竹晚也跟着舒了口气,她突然觉得有些饿,但是不想打扰束烟,所以只能忍着饥饿睡觉了,这次她睡着了,也睡实了。
本来以为束烟这次的烧就算是好了,但是半夜的时候,应竹晚感觉束烟的身子又热了起来,她身下的床单又开始湿涝涝的。
应竹晚起身,去浴室将毛巾用温水沾湿给束烟擦着身子,最后将毛巾里特意留些凉水,放在束烟额头上,进行物理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