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清醒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伸手摸向小腹,那里已经变得平坦,夏梦眼里霎时出现数道裂痕。
不等夏梦再做反应,小腹那里忽然传来清晰的刺痛。
夏梦疼得将指甲抠进手心,但她的面色却依然冷淡无比,总要有点什么来祭奠这份失去。夏梦闭上眼睛,泪水滚滚流下,像开了闸的洪水。
夏梦全程没看顾逸阳一眼,但顾逸阳却是一直盯着她,视线未离开半分。
顾少因整夜未睡,眼白泛起红血丝,嘴边冒出青茬儿,衣服皱巴巴的,整个人憔悴不堪,与平时的尊贵优雅相差甚远,可顾逸阳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夏梦自醒来后的冷漠与忽视,他看得清楚。
夏梦这次和以往不同,她没有吵也没有问,就连表情都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顾逸阳却头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股冷意,那是从人骨子里冒出来的。
心凉了,骨和血自然不再温暖。
顾逸阳看着夏梦,叹息一声,起身上前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动作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但夏梦的眼泪就像流不尽般,才擦完下一秒就又流了出来,顾逸阳语气温柔又无奈:“梦梦,别哭,你刚刚小产,流眼泪对身体不好。”
夏梦目光空洞,整个人安安静静。
片刻后,她忽然冷淡地开口:“顾逸阳,我们离婚吧。”
顾逸阳高大的身躯有瞬间的僵硬,不过他很快就换上一抹淡笑:“梦梦,不要胡说,我知道你刚做完手术一定是累了。”
夏梦拧眉:“顾逸阳,你这样有意思吗?”
“梦梦,不要意气用事,除了离婚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顾逸阳温声回道,但态度却是冷硬强势的。
夏梦一双眸子清清冷冷,唇角挑起讽刺地笑:“顾逸阳,我真佩服你,昨天还在和情人恩爱,今天就在我面前装起深情来了,顾少的所作所为我真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说一次,我没有碰过她,昨晚的事是我一时大意被设计了。”顾逸阳耐心地解释。
夏梦却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被设计?呵,顾逸阳你没有手吗?你不会推开她吗?你敢说你没有背着我和她见面?你能不能别总自以为是地把别人当傻子糊弄。”
“我不瞎,昨天晚上我看得清清楚楚,你分明就是一个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
顾逸阳想,如果他和夏梦说他推她了,只是没推开,夏梦一定不信。而他确实也见白雨心了,他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至于下半身的问题,他同样无从解答,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昨晚的yù_wàng会来得那么快。
因此,顾逸阳看着夏梦,一时之间竟然词穷了。
长久的沉默后,夏梦的脸色一寸寸冷下来,她嘲讽地扯起嘴角,侧过身背对顾逸阳,这一动,小腹更疼了,在顾逸阳看不见的角落,夏梦疼得脸色煞白,牙齿将唇瓣咬出血。
夏梦闭上眼睛,就这样疼着睡着了。
几个小时后,顾逸阳终于发现夏梦的不对劲,立刻叫她:“梦梦,醒醒,你怎么流了这么多冷汗?梦梦?梦梦?”
夏梦没有醒,毫无血色的小脸布满汗水,浸湿了额边和鬓角的长发。
顾逸阳立即按了床铃,赵医生来了,经过检查,赵医生说夏梦子宫有轻微感染,可能是胎盘没有清理干净,必须马上进行清宫手术。
赵医生内心很忐忑,昨天他还和顾逸阳说手术很成功,今天病人就出问题了,他还真怕病人家属会告他。
顾逸阳那双寒眸冷冷地盯着他,虽没说话,但赵医生后背的衣服已经汗湿了。
事后,赵医生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他太不了解顾逸阳,顾逸阳可比他想象的要狠得多,只是当赵医生意识到什么时,他已经被医院炒鱿鱼,遣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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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梦做完清宫手术后一直噩梦不断,一个看不清脸的孩子坐在地上伤心地哭,夏梦被他哭得心口绞痛,想抱抱他,但是孩子却突然跑远了,她怎么追都追不上。
夏梦躺在床上挣扎,说着凌乱的梦话,哭花了脸蛋。
“梦梦?梦梦?醒醒!”顾逸阳轻柔地唤她。
夏梦渐渐展开美眸,里面水光一片,蔓延着无尽的哀伤。
顾逸阳心疼地抚了抚她的秀发,低声开口:“梦梦,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孩子会再有的。”
夏梦听完他的话,被热红的脸蛋开始慢慢变白,她低喃:“不会再有了,我要和你离婚。”
听到夏梦再次提到离婚,顾逸阳变了脸色,他僵硬地回道:“离婚?夏梦,你想都不要想!”
接着,他不容置喙地说道:“夏梦,不要再闹了,以后我会疼你宠你,你什么都不用管,乖乖给我生孩子就好,没有白雨心,只有我们两个人。”
夏梦问他:“你不想离婚?”
“不想。”顾逸阳认真地说。
“好,顾逸阳,我给你一个机会。”
顾逸阳大喜。
“你能让我的孩子活过来,我就答应你不离婚。”夏梦说道。
顾逸阳凤眸里的欣喜瞬间没了,眸光变得暗淡无比,他沉痛道:“梦梦,孩子已经没有了。他,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