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薇一直在房里休息,晚饭都是着人送进房里的,林又嫃原本想去看望,可心里有些事压着她,让她无暇顾及,也早早的回了屋子洗漱。
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做官的料,或许当个小队长还能有点看头。从小她也只是跟在士兵身边舞刀弄枪,可惜天分也不是很高比不得最好的。她没有大哥聪慧,没有二哥博学,算起来她真的没有一样是突出的,若她真是那个应天而生的祸胎,怎会如此废物?
或许,就是应该这样好儿才不和她相认吧。也对,相认了有什么好的,算起来也不过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而已,如今又失散了这么久,原本就淡的情谊也被磨光了吧……再说,她和二哥又没有和离,若是相认了还要回来当他的正妻呢,以余好的性子必定不会这般选择。
而且,好儿她原本就不是越度的人。
其实她也并非一定要余好和她离开,若是她愿意,她林又嫃也留在智谛又有何妨?她只是想知道,这个人真的是余好,她只是好奇这几年余好的经历。她的腿是怎么受伤的?为什么会留下病根?她是怎么和艾家联系上还成了二当家的?艾家业大是不是都是她撑起来的……很多很多的问题,其实在内心深处她还想知道,这么些年,她余好有没有在心里想起过她?
林又嫃摸出一直随身带着的白玉簪子,想起那个商贩……应该是有想起的吧,不然没有会独独把这个留在上京,她一定是知道他们再上京,只是不愿相见了而已。
若是,好儿没有和二哥有那婚约,她会不会在得知他们再上京就寻来与他们见面了?当初她是不愿意与二哥成婚的,好不容易可以换个身份自由的生活,自然是不愿意再回去的吧……还有那个批命,批命里提到的那个天外来客十有□□是说余好吧?如此看来,余好不相认倒是件好事……
林又嫃躺在床上,漫无天际的想着,一下余好,一下上京,一下又是横州,突然又想起周雨薇说的那些话。“几年前林家军全部被歼灭……”林又嫃轻轻的在嘴边过了一遍,瞬间又被冷笑代替。要真是觉得奇怪,早些时日干什么去了?从她离开上京至今,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听到星点关于批命的事,这些难道真的是凑巧?二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辞官?不就是因为池故越度之约快要到期限,眼看池故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怕上头又拿捏他们么。若是她真的有能力,真想把这些扰乱的人一个一个的捏死……林又嫃眼里闪过狠戾,但很快又消散了,总归来说,她还是太弱。
“笃、笃、笃。”
林又嫃正陷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被轻轻的敲门声惊醒。已经不早了,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找她?
“睡着了?”外面传来轻声的问询,是周雨薇的声音。
林又嫃揉了揉眼睛,让自己看上去像是被她惊醒,脚步有些不稳的去开了房门,拖着长调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
“不说我睡不着啊!”周雨薇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兴奋,借着月关点亮了林又嫃房里的烛台“我觉得我真的有当捕快的天赋,你知道我都发现了什么吗?”说着从袖口拿出一张纸,靠近了烛光,“你快看,这上面的纹理。”
林又嫃凑了过去,借着亮光看出那张纸的纹理非常清晰,竖竖横横都显得有规律,看得出这应该是听名贵的纸,于是开口评价道:“不错。”
“不错你个鬼。”周雨薇嗤笑,再又拿出另外两张,递给林又嫃一张,示意她和她一样照出纹理。
这次的两张都没有上一章的好,纹理杂乱无章不说,在烛光的照耀下也看出了有厚有薄。
“你手上那张是我从周东那里拿来的,我家用的纸,我手上这一章呢是我问艾府里的那个管家要来的纸,至于之前那一张则是在艾府的书房里拿来的。”周雨薇笑得很有把握,“你再把你外公寄来的新拿出来照照。”
林又嫃依言,结果那张纸果然和第一张一样,纹理清晰,薄厚匀称。
“你看你看,是吧!”周雨薇很是兴奋,连原本刻意压低的声音都不见了,“我就说肯定有发现吧!”
“所以?”林又嫃有些不明就里,疑惑地看着周雨薇。
“我本来也没想太多,只是之前艾子玉把信拿去看的时候,从我的角度正好看到了那些细细的纹理。”周雨薇顿了顿,解释道,“你也知道我不学无术,有时会没事写写见不得人的东西,写完就烧,也算是无意间看到了纹理。于是那时就在想,四大家出手果然不一样啊,随便的信所用的纸都比我家的好。”
林又嫃给周雨薇倒了一杯茶,示意她继续说。
“可是我后来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在房里偷偷做了尝试,才发现这纸可能有些来头。你知道吗,这纸是艾家自己做的。”周雨薇拿起第一张纸在林又嫃面前甩了甩,“不过一想到艾家和江家都合作了,用艾家的纸倒也没什么。”
“嗯……说了半天,你到底想说什么?”林又嫃越听越糊涂,有些不耐的直接问道。
“其实我只是想说。”周雨薇正色道,“你对艾家知根知底了没有?这一路来我总能听到关于你们林家的一些传言,之前可是没有的。”
“你是说,那些传言是和艾家兄妹走在一起后才有的?”林又嫃半闭着眼,像是在思虑着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好像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