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反正也废了,早些愈合迟些愈合也没分别。”
宫弦清安慰着宁儿, 自己受伤,这丫头比自己还要伤心,在这宫里,怕也只有宁儿可以给自己一丝温暖了。
宁儿不说话, 因为她也哽咽得无法说话了,包扎好后,宁儿收拾收拾,说是要给宫弦清准备吃的,便离开了。
宫弦清看见宁儿离开了,方才叹了口气,自己什么时候那么怕痛了的,而且那种痛是南浅陌带给自己的,仿佛有着异样的魔力,那是恐惧而深入骨髓的痛。
宫弦清这段日子冷静了不少,她忽而想起了当时冷墨言对自己的审判,是挑断手筋脚筋扔到无头谷,到现在她才后知后觉,这是冷墨言给自己最后的机会,若她真要杀了自己,当场了结岂不是干净,何必大费周章。
而且虽说是挑断手筋脚筋,但是宫弦清依然能使上一些力,尤其是每日换药后,她能感觉手脚都能再使上一些力,她便知道冷墨言当时没有下狠手,只是…
宫弦清的目光落到自己的左手上,这段时间是她最重要的恢复期,可就在前几日,南浅陌的一个举动,宣告了她左手彻底废了。
只能使上一点力,可那劲道比迟暮老人还要虚弱。
宫弦清笑了…她不怨南浅陌,她要什么,她都可以还给她,唯独还不了那颗心。
南楚国,皇宫,凤鸾宫。
南浅陌看着手上的信件,看了一遍,又再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才把信件交还给了云染。
“原来如此…”
南浅陌抿了抿茶,嘴角带着一抹如老狐狸般狡黠的笑意。
“请太皇太后吩咐。”
云染看着南浅陌嘴角的那抹笑意,便知道她心中有了算计,只是南浅陌却开口。
“不着急,先让我们看一场大戏,让月琅继续监视。”
南浅陌说完,忽的看到了宫女拿着一个油纸包进来。
“太皇太后。”
那宫女拽着那油纸包,南浅陌眉毛一挑,问道:“谁送过来的?”
“是承天宫的奴婢宁儿。”
一听到承天宫,南浅陌的心就隐隐作痛,一阵浮躁漫上心头。
“扔了吧,让她以后不必送来了。”
南浅陌说完,正要离去,那宫女却开口说:“奴婢也不想收,只是她说是承天宫的主儿吩咐的,奴婢就收下了。”
南浅陌一听,看着那油纸包,忽而想起了文帝重病的那个雪夜,那人拽着这些糕点,在雪地里守了自己的一夜,她犹然记得,那一抹眼神,给了她多少温暖。
南浅陌接过那油纸包,里的糕点,道:“若是没毒,你们便分了吃吧!”
南浅陌又把那油纸包推回到那宫女怀中,一说到毒,那宫女哪里还敢吃,只是她怎么也想不通承天宫的主儿怎么会给南浅陌下毒。
“摆驾承天宫。”
南浅陌说完,云染马上跟随在后,心中不忍,道:“太皇太后,可能宫弦清只是一番好意。”
南浅陌冷笑了一声,幽幽道:“那日她说是回来杀哀家的,哀家不得不防。”
云染一时语噎,跟了好几步后,终是停了下了脚步,南浅陌转头看向云染,她知道云染有话要说。
“太皇太后不信她爱你的话,却又信了她要杀你的话,这是为何?”
为何?南浅陌那一瞬间也理不清这是为何…
好像只有这样,她心里的怨怼才有了发泄的地方…
南浅陌沉默,转过头,向着承天宫的方向走去。
南楚国,皇宫,承天宫。
“主儿,您看这小花儿长得可好了。”
宁儿今日拿了一些小盆栽来,每日她都会变着法儿想要逗宫弦清开心,宫弦清自然不会不给面子,最终她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道:“你可比这小花儿好看,也不知有哪个郎君有这个福分,能娶了我们的宁儿回家做媳妇。”
宫弦清刚说完,宁儿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断断续续道:“主儿不要赶宁儿走,宁儿要陪主儿一辈子。”
宫弦清愣了一下,她不过就随口一句玩笑话,这丫头还当真了,只是一辈子?谁真的能陪着谁一辈子呢。
“太皇太后驾到——”
宁儿一听是太皇太后来,马上擦干了眼泪,站到了床边。
“你们都下去。”
还是这一句,而宁儿却有些怕了,她看了一眼宫弦清,自那日南浅陌来了后,宫弦清的左手手腕伤势就重了,她怎么能不联想到是南浅陌下的手。
“先下去。”
看着宁儿站着不动,云染好心地拉了拉宁儿的手,带着她出去了。
南浅陌坐到床沿,看着面无表情的宫弦清,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无话可说?”
宫弦清随即也勾起一抹微笑,道:“你想听什么?”
南浅陌这段时间让人调查了绝音阁魔狐,就是宫弦清的一切,只是调查结果让她异常的愤怒,她的任务一直都是十分棘手,必须打入内部,潜伏在任务目标的身边,利用感情去完成任务…魔狐,从不留情。
“说说你,魔狐。”
南浅陌的语气依旧平静,只是宫弦清能听得出南浅陌语气中的冷意。
“骗人,杀人。”
宫弦清用了四个字总结了江湖上那让人闻风丧胆的魔狐之名,江湖上传得如此复杂诡谲,宫弦清做的也不过是这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