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太皇太后可否要…”
云染还未说完,南浅陌就马上截断了她的话,道:“把她送回承天宫。”
云染楞了一下,转瞬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就在云染离开后,南浅陌这才抬眼看向宫外的马车在凤鸾门前走过,手中的奏折越捉越紧,直到指尖泛白,她才松开了手…
“绝音阁把你送回来…又有什么目的呢?宫弦清。”
南浅陌的声音极冷,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笑意,可偏偏那双美眸却又红了一片。
南楚国,皇宫,承天宫。
云染把宫弦清抱进去的时候,宁儿马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主儿,您生什么病了,太皇太后说您生病了,奴婢很担心您啊!”
云染看着那哭得满脸眼泪鼻涕的宁儿,不禁叹了一声,她大概是不知道自己在阎王爷那里走了一遭,宫弦清是奸细的身份被拆穿时,南浅陌差点要把承天宫所有的奴才都杀了,就怕里面有宫弦清的内应,可也好在南浅陌还是先调查了一番,这群奴才的命才保住了。
云染把宫弦清抱到榻上,然后细心地吩咐着宁儿:“你需每日到御药房取生肌活络的药,给瑶太妃换上,手腕和脚跟,记得日日都需要换药。”
宁儿这时才发现,宫弦清的手腕和脚跟都裹着绷带,那肯定是外伤,但是她脸色苍白体温冰冷,却又真的像病了,一时间宁儿脑袋成了一团浆糊,想不明白宫弦清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事。
“听明白了么?”
云染看见宁儿在走神,复又问了一句,宁儿这才点了点头。
云染走后,宁儿才跪在床边,捉起宫弦清的手,握在手心中。
“主儿…无论您发生什么事,奴婢都会陪着您…”
宁儿知道发生在宫弦清身上的事儿肯定不简单,但是她只想宫弦清赶快好起来,毕竟宫弦清是这宫中,唯一真心对待自己的人。
南楚国,皇宫,凤鸾宫。
云染回到凤鸾宫的时候,南浅陌正在用午膳,那恬雅的神情,云染仿佛看见了以前的南浅陌,未遇见宫弦清之前的南浅陌,那恬雅端庄的气质,却又给了别人强烈的疏离感。
“宫弦清安置好了。”
云染恭敬地回复了一句,而南浅陌连应都没有应一声,随即问道:“月琅可有什么汇报?”
云染一听,摇了摇头头,马上道:“月琅捎信过来,说再需要一点时间。”
南浅陌这时倒是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云染犹豫了半晌,还是开了口。
“她的手筋脚筋断了。”
听到此处,南浅陌本来在夹菜的筷子僵在空中,脸色那恬雅的神情突然煞白,就又在半晌后,恢复了正常。
“是么。”
南浅陌轻笑了一声,续道:“绝音阁的苦肉计用得倒是狠。”
云染看着南浅陌嘴边那浅淡的微笑,忽然心微微发疼…这是以前的南浅陌,疑心重,不相信他人,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可是刚才那一刹那的停顿,云染知道南浅陌的心里始终是不同了,不同于一道极深的伤疤,在还淌着血。
云染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绝音阁的苦肉计,她只知道,宫弦清是真的差点就魂断无头谷了。
“若不及时赶去,怕是宫弦清已经香消玉殒了。”
云染始终还是告诉了南浅陌,她虽然恨宫弦清的背叛和利用,恨绝音阁的不择手段,但是在接过宫弦清的时候,她分明感受到了此人离死亡有多近,而那几个女杀手心里又是多着急。
若一切都是一个局,云染怕是无法再相信任何人了。
“哀家不会放过背叛哀家的人,就算是她…也不行。”
南浅陌咬着牙狠狠说道,放下碗筷,起身走到了窗边,任风吹干她眸中的水光。
南楚国,皇宫,长清宫。
哥舒娉称病,没有去乾和殿,待在长清宫内,看着眼前的琴,怔怔入神。
“主儿,怎么了?”
翠儿看着哥舒娉那呆滞的目光,十分担忧,不过那人转瞬却露出一笑,道:“无碍,只是觉得…”
自己好傻…
哥舒娉没有说下去,探手过去,拨动琴弦,一声声凄绝哀怨,一声声婉转断肠…
此时,一个宫女走了过来,身边带着一个食盒。
“主儿。”
那宫女唤了一声,哥舒娉停下了琴声,抬眼看着那宫女。
“刚才有个宫女来过,她让奴婢把这食盒交给主儿。”
哥舒娉兴致缺缺地看着那食盒,便又把手搭在琴弦上。
“是哪个宫的宫女,让她以后不必送来了。”
哥舒娉随口说了一句,那宫女挠了挠头,道:“这…那宫女死活没告诉奴婢她是什么宫的,留了食盒,就匆匆离去了。”
此时,哥舒娉的心咯噔了一下,她站起身打开食盒,里面是一些宁神消疲的药物和熏香,这些东西她都见过,是那人曾经送过给自己的。
“那宫女呢?!”
哥舒娉急着问道,那宫女被吓了一跳,话都说不清了。
“那个…她…她好像往…宗门走去了…”
哥舒娉提起宫袍追了出去,脚步踉跄,却止不住脚步往宗门跑去,许是宫袍太过沉重,近几日没怎么好好进食的她脚下一软,摔了一跤。
“你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