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去拉他一把,他一动不动地趴在那,身上沾满了灰尘,太阳在他背上炙烤着。
陶慕嘉走过去,招呼人把他拉起来。
独孤启被架在两人中间,眼睛闭着,苍白着脸,嘴唇也失了血色,一看就是中暑,陶慕嘉翻了翻他的眼皮,发现眼白并没有上翻,立刻把眼皮放下了。
这小孩八成是第一次演戏,细节不到位,差评。
陶慕嘉招来侍卫,让他们把独孤启抬下去,反正最后一杯酒也喝完了,祭祀结束,应该回程。
他走上逐鹿坛,刚说了回程礼的开头,廉查审视着他开口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国师大人不准备说一下吗?”
“方才只是一件小事罢了,独孤启年幼,体力不济,中暍罢了。”
“哦?”廉查打量着独孤启被抬下去的位置,眼中多了许多玩味,他背着手慢悠悠走下来,站在陶慕嘉身边,“在祭祀上昏倒,上天会怪罪的吧。”
“上天体恤万民,自然不会因一个小儿怪罪廉国。”
“呵,体恤万民。”廉查笑笑,对着高刘喊道,“行了,回程。”
他便背着手走下去,路过两旁的人,直直地向皇宫走,陶慕嘉连忙跟上。
祭祀除了最后的插曲,其他都一切顺利,但偏偏是这小插曲,足以要人命。
回程的时候,廉查的心情显然不大好,陶慕嘉默默走在他身后也不敢上前说话。
进入大正太和殿之后廉查发表了一通普通的讲话,就让众人退下了,独孤启被抬去太医院治疗,廉查把陶慕嘉留下,让他同自己一同去御书房。
御书房除了外面两个侍卫,只剩下陶慕嘉,廉查,高刘三个人。
廉查指了指一旁的座位让陶慕嘉坐下,自己坐到了桌案后,用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高刘,拟旨。”
“是。”高刘从一旁的柜子里拖了黑牛角轴的绫锦出来,铺开在廉查面前,开始为廉查磨墨。
黑牛角轴,官位四五品,恰好合了司天阁学子的品级,陶慕嘉心里咯噔一下,廉查的目光扫过来,平静地打量他。
“祭祀当日扰乱现场,应当怎样处罚,国师大人记得吗?”
官位五品,削官职,杖责四十,编入奴籍,永生不得踏入聚阳城,其上司罚俸半年。
廉国的法律一向狠绝。
心脏像勒紧了一般,陶慕嘉大气都不敢出。
“陛下这是……”
廉查静静地看着他。
“陛下若是真想处罚,何必叫我来这里。”
廉查朝高刘挥了挥手,高刘退了下去。
“滕罗,孤一向不干涉你的事,可,你自己可有发现,自从你和独孤启见面之后,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陶慕嘉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他本来也不是滕罗,“我只是顺应天命,他将来会是陛下有极大的助力。”
廉查的目光从他身上挪开,缓缓靠在椅背上,鼻翼翕动,悠悠吐出一口气,“天命,又是天命,你倒是告诉孤什么是天命?”
“天机不可泄露……”
“够了!孤已经听够了这些虚言。”廉查似是突然发了疯,把杯子摔下去,落了一地的碎片。
房间里静下来,只能听见廉查粗重的喘息声,好似一头濒临崩溃的野兽。
许久,那呼吸声才渐渐平缓,廉查闭上眼睛,把绫锦卷起来,笔也丢到一边。
“罢了,你要做什么,孤也管不着,孤只想提醒一句,该罚要罚,别惹了众怒,你退下吧。”
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