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钢筋贯穿埃尔的手,然后再猛地抽出来。埃尔凄厉地叫声传遍了整个巢穴,他连忙喊着,“我也是被指使的!要做这件事的是他!是他们!”
陶慕嘉没有听他辩解,用钢筋贯穿了另一只手,随后陶慕嘉以一种极为平静的语调说着:“我知道,我很清楚,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你看,我也只能让你感受四分之三的疼痛而已。”
这一次,钢筋贯穿了埃尔的脚背。
“你为你的残忍付出了代价,下辈子找个好地方投胎吧。”
埃尔疼的浑身发抖,无力的啜泣着,陶慕嘉把钢筋插在他脚上也没□□,换了个方向朝巢穴底部爬去。
蚁后的整个下腹都变成鲜红色了,如此巨大的怪物,也有这样脆弱的致命点。
林歌还没有死,陶慕嘉越往巢穴底部爬,越能听见那种轻微的呼吸声。
他爬到一个断层上方,而林歌就在他的底下,他低头看去,长满锯齿的触须直接捅穿了林歌的胸腹。
林歌的手紧紧地握在上面,哪怕锯齿穿透手掌也没有放开,他像受难的骑士,守护着自己最后的信仰。
陶慕嘉觉得鼻子有点酸,他轻唤了一声“林歌”。
林歌抬头,碎石屑哗啦地落下去。
陶慕嘉看清了林歌的模样,也看清了林歌眼中的自己。
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了黑色的斑纹,当然,也没有了光滑的皮肤,他们和头发一样是灰白色的,皱皱巴巴的,好像两个七老八十的人。
这个时候应该有一点问候,或者是战场上的鼓励,然而陶慕嘉想不太出来,他就问道:“还没死呢?”
林歌扯了扯嘴角:“你不也是?”
陶慕嘉看着林歌眼里的笑意,突然就笑不出来了,他闭上眼,眼泪把灰冲干净了两条。
林歌把手从锯齿上扯开,尽力向上伸展,想要触摸他的脸,然而距离实在有些远,他筋疲力尽,碰不到了,他有些无奈的叹气,“事情都结束了,还有什么好哭的。”
陶慕嘉抹了一把脸,鼻涕眼泪混着灰把脸上弄得脏兮兮的,他如此狼狈,也如此狼狈的说道:“因为你活不了了,你说好的,有可能就一定要活下去。”
希望值+1,目前希望值+100。
陶慕嘉愣了愣,听见林歌缓缓地说:“谢谢你,栾容。”
“谢……什么?”
“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世上,真的有人期盼我活下去,不是作为工具,而是作为自己。”
“这种事,明明不止我一个人。”
“可是陪我到死的,只有你一个人,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和我还有关联的人,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拉我出深渊的人,我开始以为那种悸动属于爱情,可是过了这么久,我才知道,这是感激,更是……”
林歌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说了太多话,需要休息,他无声地笑笑,最后说了一遍:“谢谢你,栾容。”
倔强的头颅低下去,周围连呼吸声也消失了。
陶慕嘉感觉心里破了一个洞,里面空落落的,凉飕飕的,他愣愣地看着那个血液凝固的尸体,心里疼得厉害。
有句他没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的话,是“我只是为了任务”。
但现在,他不确定,如果林歌活着,他是否能讲出这句话,他以为他已经避免了像上个世界一样源于感情的悲剧,但现在看来,也并不是什么好结局。
他知道林歌想说的是什么,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的羁绊,他以为自己不会因为林歌的死太过难过的,可是现在看来,羁绊比爱情来得更深,更可怕,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