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一过,便进入了农闲的时节,因为豫州和兖州两地水稻大丰收,导致粮价到了冬季也没有飞涨,加上稻米换粟米的制度,很多土地不多的自耕农因为没有赋税的压力所以也储存够了过冬的粮食,所以早早就躲进屋子里过冬了。
建安五年十月,才是初冬时节,许都城街上来往的行人都少了,中轴那条主道上的商贩也少了,唯独那些世家大族开设的铺面依旧的在营业,这一日,许都城西一处颍川陈家开设的商铺里运出了两个板车的东西送到了典韦的府上。
这些东西大多是丹砂,犀牛角,龟壳,珍珠,象牙和皮革这种产自南方的紧俏货色,这些东西运到典满府上之后就放进了仓库里,然后典满来到曹丕的小院书房中告知曹丕:“公子,陈家要送给我们的江南那些小巧精致又昂贵之物已经放在小仆府中库房了。”
“嗯!甚好。这些东西要多多囤积,按吕不韦的话说,这叫奇货可居。”
两人正说话间,惠儿进入书房禀报:“公子,这里有一封诏令,是从司空府传来的。”说完呈上了一个密封的竹简。
曹丕接过后打开,笑道:“果然如此,伯英,召集神使营,吾等得军令了。”
典满闻言一愣:“胜了?”
“胜了。袁本初屯粮于乌巢泽,接过被吾父轻骑突袭,几十万人的粮草焚烧殆尽,接着援军又孤注一掷攻击我军大营,却被拼死守住,吾父回军前后夹击,袁绍大败,死者近七万余人,其中带甲之士就死掉了六万。现在袁军残部已经北归,因为有大河阻隔,想必是袁绍带着精锐先过,那剩下的那数十万民夫只能在南岸四散奔逃,逃跑的方向不外乎元让叔镇守的洛阳、还有豫州、兖州两地,其中又以去兖州的居多,因为越过兖州之后可以进入袁谭控制的青州地界。现在天子已经下诏,剿灭袁军余孽。不过吾手上这封军令是司空府发来的,其上说碰到军士格杀勿论,碰到民夫或者马匹则以擒获为先。”
典满闻言大为兴奋,但是接着好像想到了什么,苦笑道:“恐怕这军令不包括小仆在内把。”
曹丕笑言:“真是,尔为典校尉家中唯一的独苗,如何还能出去出生入死,若想上战场,也得有了子嗣才行。那胡姬你接回去这么久,怎么还没有个种?”
典满老脸一红,曹丕不等他说话继续说道:“既然没有子嗣,还是乖乖带在许都吧,去院里把曹真贤弟找来,让他去军屯召集神使营的人,此次我们要去山阳郡肃贼。”
典满答应一声随即去找曹真召集神使营的人,这次出征曹丕依旧选择轻装上阵,带上诏令后曹丕立即准备出门去军屯跟神使营的人会和,却见一声胡服的吕玲绮挡在了门口,只听她说道:“吾也要去。”
曹丕皱眉道:“一介女流也要上战场?”
吕玲绮一挺胸~脯说道:“两年之约已过近半,若不抓紧时间历练恐怕没有任何胜机。”
“温侯可知此事?”虽然吕布现在被削掉了一切爵位,可是大家还是习惯叫他温侯,曹丕有时也会这般称呼他,有时则会叫奉孝将军。
“高顺!”吕玲绮没有回答,而是高声一唤。却见高顺捧着一杆两米到两米五之间的兵器从一旁走来,这兵器很特别,因为其杆子是黑乎乎的颜色,不像寻常的矛杆虽然经过一些使其能够更加坚韧的处理却依旧是深灰色。而且这兵器的锋刃特别的长,至少超过了50厘米,长得有点像曹操送给曹丕的那把八面汉剑“衍”。锋刃下安着一个血挡,也叫作留情结,其实就是锋刃微端一个比较粗大的金属和木制疙瘩,各种形状都有,作用是当兵器插入别人身体的时候不至于太深入而拔不出来,其实士兵用的戈矛都有这个玩意,至于戟,因为制式特殊,根本也深入不了,不在此列。
“这是马槊吧?”曹丕从来没见过马槊的实物,但是却从书中看到过,于是问道。
吕玲绮接过了高顺递来的兵器,毫不费力地拿在手上笑道:“此为吾吕家的传家宝,父亲既然给了吾,自然知道吾用它去做什么。”
曹丕闻言一愣:“还以为汝吕家的传家宝是那柄长戟。”
吕玲绮摇了摇头:“长戟能够用得像吾父一般的,天下再无第二人,这马槊的槊干是用无数拓木主干剥成粗细均匀的蔑,胶合而成,之后尚需用油浸泡一年,那油每日都要换上新鲜的才行。一年之后,还要阴干数月之久,再以麻布条缠绕之,然后在外裹上葛布,而且裹上一层葛布还需要涂上生漆,干一层再裹一层,至少要裹上十六层葛布。”
曹丕听得一愣一愣的,拓木号称桑木之王,乃是制作精良强弓和弩的必须材料,除了虎豹骑的长矛曹丕还没听说过曹军哪个兵种用拓木来做武器杆子的,而且虎豹骑的长矛一颗拓木树只做一杆武器,放弃树枝已经够浪费了,谁想到吕绮玲这马槊居然是用拓木主干拨成木头丝胶合在一起。
更何况要用油泡一个月,还每天要都换,现在可没有植物油,只有从动物脂肪炸出来的油脂,更别说接着还要用葛布,葛布这玩意听着很不值钱,但是其价值恐怕只逊色于裾素纱衣所用的蚕纱了,因为葛布的质地也很薄,说薄如蝉翼一点都不夸张,更何况葛布这玩意北方压根没有,甚至在南方也只有两广和吴越之地才有,也就是说只有现在的交州才有,交州自黄巾之乱后就没有在派人上赋税了,葛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