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动作,按自己的份位就坐,云书瑶站在原地,一时尴尬无比。
等众人坐好了之后,虞施微才像是看到了一直站在中央的云书瑶,略带惊讶地询问:“妹妹不坐?”
真是痛快。
云书瑶握了握拳头,一声不吭地向自己的位置走去,可高扬的下巴仍是看得出高人一等的气势。
末了,虞施微看向仍旧跪在的宫女,似是无意地说道:“挺懂规矩,去太医院拿些药,就说本宫允的。”
宫女千恩万谢,眼里含着泪水急匆匆地退了下去,余留这三五十妃嫔端端正正地坐着,一时相对无言,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云书瑶咬着牙,心里把虞施微恨不得和血吞下。果然是那病秧子的人,和她怎么都不对付。一个小小尚宫一朝高她一等不说,竟敢拐着弯说她没规矩。
点到为止,虞施微懂得分寸,此后没找云书瑶的麻烦,说了些客套话便把所有人打发了,落个清净。
后宫是变相的炼狱场,虞施微知晓这一点,那三五十人面上对她恭恭敬敬,心里恐怕恨不得她立刻暴毙而亡,好腾出这贵妃的位子让她们坐上。
水锦如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的安危,可这贵妃之位明明处在风口浪尖,又如何比在她水锦如身边做一个不起眼的尚宫来得安全?
虞施微看不透她。
安安稳稳地在这贵妃位上呆了几日,苏岘自那晚之后没再让她侍寝,陪她吃过晚膳就会离开。政事繁忙,他夜里得批奏折,有些焦头烂额的样子,看着像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未能处理好。
虞施微暗暗看在眼里,装作若无其事。
然而,安稳的日子似乎终究不属于她,三日后的丑时二刻,正当她处于睡梦酣眠中,慌乱的脚步声惊醒了她。
彼时她头发散乱,睡眼惺忪。守夜的宫女走上前替她掖了掖被角,脸上却难掩害怕的神采。
“发生什么事了?”
宫女看着她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战战兢兢好久方才说出实情。
“……启禀娘娘,皇后娘娘的兄长一刻前七…七窍流血死于榻上,皇后娘娘一时悲痛难自抑,当着皇上的面吐血晕过去了,此刻还未清醒。太医院的人已经忙翻天了……”
虞施微猛地坐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白色的里衣。
水星流……死了?
☆、娘娘,你别黑化10
往年曜国的初春冬意刚刚退去,春意还未完全露头,夜里的风比起春日的暖来弱了几分却也远未到冬日的冷,那种舒适的清风拂面而过时,宛若美娇娘红唇轻吻,玉指轻点,浑身上下自是一股由内而外的畅快。
可今时,狂风大作,斑驳的树影在夜色的衬托下仿佛孤魂野鬼四处游荡,那种凉意竟是生生让人忍不住地浑身哆嗦。
狂风乱舞,天地间一股萧瑟气,巡视的侍卫脚下生风,偶有走着的宫女也是步履匆匆。然而,星辉宫外,一人背脊挺直跪的极是端正,可不时的咳嗽声还是让她身子几晃。
“娘娘,地上凉……”
跪着的人充耳不闻,苍白的容颜直视面前紧闭的金红大门,眼里一片坚毅之色。
虞施微听闻水锦如长跪在星辉宫外一事,立刻赶到。彼时地上跪着的人衣摆被风吹得飞扬,瘦弱的背影在风中显得格外渺小,令人觉得倏忽之间就要被风席卷了去。
虞施微眼里瞬间起了雾,压制住心里想要拉水锦如起来的想法,缓缓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娘娘,你刚清醒不久就这般跪着吹冷风,恐怕水典客的仇还未得报,你的身子就得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