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要保持快乐,人不快乐时,我上哪能看出来—点点
伊楣越来越喜欢睡懒觉了,天气越冷她越不愿意起床。伊楣记得还在读书的时候,也是冬天,和彬一起去看电影,散场后出来,斌问她还想去哪,伊楣想都没想就说上c睡觉,惹得彬笑了好一阵,伊楣没笑,而是相当认真地说:“一到冬天我就希望自己是只熊。”彬没问她为什么,只是捏捏她的鼻子说:“你真的很可爱。”
伊楣之所以羡慕熊,只是因为熊可以冬眠。
伊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她其实早就醒了,彬起床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不愿意动。卧室的门角处有沙沙沙的声音,伊楣抬起头看了一眼,她知道是点点。彬在家的时候点点进不了卧室,早上等彬一走,点点就会来敲门,伊楣也知道点点来敲门也不是为了叫她起床。
卧室的门有点变形,锁也就不容易锁牢,点点只需要用后腿站起来,把全身重量靠在门上,用爪子使劲挠两下,门就会稀开一条缝。伊湄抬起头,果然看见点点钻进来,在床边走了两趟,就轻车熟路地往上一跳,上了床,点点上c之后也不会打扰她,而是在伊楣的脚下寻个位子,趴在被子上继续睡觉。伊楣看见它睡下了,也就跟着躺了下去。
楼下有声音,伊楣有点吃惊,是彬在说话,好象很生气的样子。伊楣又躺了两分钟还是起了床,她觉得彬在生气的时候自己不应该还这么躺着,她起了床,点点也跟着跳了下来。伊楣走到阳台上,院子里没有人,彬的声音是从车间里传出来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伊楣想着就急忙下楼去了。
“出什么事了?”伊楣走到院子里就看见彬怒气冲冲地出来,连忙问。“被盗了。”彬丢下这么一句话就上楼去了。
伊楣吓了一跳,急忙往车间跑,点点也跟着跑起来,只是点点不知道出了事,还以为伊楣在逗它,它撒开小腿冲到伊楣面前,得意地站住了,仰起头来摇尾巴。伊楣差点被绊了一交,急忙从它身上跳了过去,同时呵斥:“点点走开!”伊楣进了车间,看见角落里站了几个工人,她急忙走过去,呆住了。车间大约有五六米高,离地面两米以子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取下了几块,露出一个大洞,车间外面还有一道围墙,围墙外是一片被圈起几年却一直荒废的农田。
“怎么进来的?”伊楣问。
“围墙打了个洞。”
伊楣倒吸了口冷气,急忙绕到外面去,果然围墙的墙角被挖开了一个洞。
伊楣从来没有想过小偷会如此厉害,不由得害怕起来,工人已经告诉她丢了好几捆铜丝和电缆。伊楣倒没怎么在意丢了些什么东西,她只是觉得害怕。
就在前几天,彬亲自租车去买材料,一早就走了,按计划晚上七八点钟就能回来,下午下班后,伊楣等工人都走完了,就关了大门,回楼上去吃饭看电视,一面等彬回来,但是一直等到十点仍然没有动静,伊楣心慌起来,跑到办公室不停地拨彬的手机,但是每次都是语音提示对方已经关机。伊楣开始胡思乱想,一会儿担心路上出了事,一会儿又安慰自己可能是车坏了或者塞车了,反正能够想到的可能性都想到了,但每种可能性归根结底都像在预示彬可能回不来了。
那天晚上伊楣没有睡觉,先是在家里等,后来又跑到办公室去坐着,到了临晨三点伊楣干脆跑到院子里,就坐在那堆卵石堆上,铁门下的缝隙里一有灯光闪过,她就急忙跑过去从门缝里往外瞧。
只有伊楣和彬住在这里。彬的两个朋友虽然也是股东,却没有辞去原单位的工作,也没有住过来,而是有空的时候才过来看看,那天晚上诺大一个院子里就只有伊楣,还有点点。点点倒是一直陪着她,一直在她怀里睡觉。伊楣大部分时间就是抱着它坐在那堆卵石上等着,一直等到天亮。
工人来敲门的时候伊楣才站起来,双腿都没了知觉,她没有哭,只是心里慌得很,也吃不下东西,连水都没喝一口,满嘴的苦涩,也不说话。
十点多的时候,彬的朋友来了,以为彬还在睡觉,就随口问了一句,伊楣说:“他还没回来。”
朋友站住了,扭过头看着她,半晌才说:“你没睡觉?”
伊楣点点头,想哭,只是没有眼泪。
“那你去休息吧。”朋友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伊楣上了楼,还是脱了衣服上c去,只是双脚冰凉,她自己都感觉脚心在往外透出寒气,点点缩在被子上,好象也担着心事,半天都没闭眼睛。伊楣一动不动地躺着,什么也想不起来,耳朵里只听见办公室的电话不停地响。
这是幻觉,没有电话。伊楣对自己说。
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有人敲门了,那个朋友隔了大门说:“彬打电话回来了,他还有一个小时就到。”
伊楣没回答,坐起来,抱过点点,眼泪刷刷地直往下淌。
彬回来的时候伊楣没下楼,等到卸完货,彬回来换衣服,伊楣才扑到他怀里。
“身上脏呢。”彬说,就推开了她。
伊楣这才看见彬象从泥塘里捞出来一样,连忙开了衣柜给他找衣服,问:“出什么事了?”
“倒是没出事,就是有段公路在修,又是上坡,卡在那儿了。”
“电话也打不通。”伊楣说。
“手机没电了。”
“那你应该随便在附近找个电话打回来说一声啊。”伊楣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