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要将她掩去身份带走啊!万贞问:“公公不能容我写封信再走么?”
舒良不耐烦的冷笑:“只要你不怕给沂王惹麻烦,尽管留罢!”
万贞试探了一下,也不再磨蹭,系上披风,戴上帷帽,看着内侍中有人出来骑着她的坐骑往出城的方向疾驰,不由叹了口气,随着舒良一起走了。
这一天景泰帝与仁寿宫明明已经各自做出了关系着国运变化的选择,但表面上看却是一派歌舞升平。仁寿宫那对龙舟大赛的夺魁的人赞赏有加,不止大发花红,还让沂王出面赐宴。而景泰帝在下午射柳演武时,更是亲自换了戎装,勉励军中选出来的青年俊杰奋勇夺魁。
土木之变后,京营的宿将与老卒丧尽,国朝如今真正精锐的是大同和宣府这两个经常与瓦刺作战的两镇将士。京师十团营与御前亲军无论战斗力,还是争雄之心,都要差石彪所部一筹。三驰三射之后,能断柳接白,连占前三名次的人,都是石彪手下。
景泰帝本就偏爱石彪武勇,如今见他带的手下也弓马娴熟,武艺精湛,更是高兴,赏赐获得名次的将士后,又传石彪散会后近前说话。
石亨知道侄儿今日有所求,特意陪着侄儿一同前往御前。
于谦虽然不知沂王落水的内情,但多年的政治生涯,让他直觉其中有异。特意陪侍在景泰帝身边,准备等人少些的时候,私下与主君说说话,从旁开解劝谏。
石亨领着侄儿前来拜谒景泰帝,见到于谦也在旁边,心里便不痛快。他当年因为于谦举荐戴罪立功,才在京师保卫战中立下大功,累有如今的地位。照说于谦算是他的恩主,双方纵然不同气连枝,也不至于反目成仇。
奈何于谦柄国持正,在石亨上书保举儿子于冕为官时弹劾他身为大将,不守公心,却保举私人。双方就此形同陌路,多年摩擦下来,已经渐成水火不容之势。
石彪得诏来御前说话,石亨与于谦却是互不搭理,站在一边僵得很。景泰帝也知他们不能长久共处,便将原来准备的话缩短了许多,只问了些大同与瓦刺对峙的近况,又笑着夸奖石彪:“大同边军诸将今日射柳大放异彩,武艺远超同侪,石卿统率有功,亦当有赏。”
石彪在景泰帝面前也是一副鲁直的模样,景泰帝一说有赏,他双眼就亮了,忙道:“陛下,臣今日不要赏,但想求个人!”
将宫女中品性出众,颜色姣好者赐与功臣名将为妻妾,算是恩赏中的常例。而宫女中有志于此的人,也往往在射柳节会中私下选择投缘者,向宫中贵人求赐嫁。石彪的话并不突兀,景泰帝也乐于成全,取笑道:“石卿意有所指,却不知看中的是什么人?”
石彪朗声道:“臣想求娶沂王府内侍长万贞儿,求陛下恩赐。”
景泰帝一怔,再想到刚才沂王落水,是石彪最先驾船接应,脸色便有些难看,沉默了一下,道:“石卿若是求娶普通宫人,朕自当为其备妆赐嫁。不过沂王府的万侍,乃是圣慈太后亲封的女官,在册有品,朕也不宜擅做主张。”
旁边的于谦为了沂王之事滞留在景泰帝身边,听到石彪打万贞的主意,下意识的便认为他是冲着沂王去的,皱眉道:“陛下所言极是。况且石参将府中妻妾众多,京师有名。以三品参将图谋诰命女官为妾,不免逾越过甚。”
于谦一开口,石亨便忍不住冷哼一声,道:“相国这话说差了。万侍今日下水营救沂王,石参将接应时见其衣裳不整,御前求娶,乃是为了全其名节,何谓图谋?”
于谦怒道:“万侍舍己救主,乃是大义大节所在!如何能以世俗迂礼而诋毁忠臣义仆之行,寒天下义士烈女之心?陛下,石彪此举,无异于挟人阴私利已,非君子所为!”
石亨叔侄正要反驳,景泰帝已经黑着脸摆了摆手,道:“石卿退下!”
石彪心中不甘,急忙抢应:“陛下!臣并无此意,实是心悦淑女,才来御前求娶!”
景泰猛然一甩袍袖,怒声喝道:“朕命你退下!”
他近年除了在储位一事上与朝臣角力,偶尔发怒外,平时极少这么怒形于色。此时乍然发作,不仅石亨叔侄惶然,于谦也有些不明所以。
石彪还想争辩,石亨却知道事不可为,用力抓了侄儿一把,拉着他谢恩退下。于谦还想等景泰帝气顺些,再与他说说话。景泰帝却已经转脸对他道:“于爱卿,朕乏了。”
于谦犹豫了一下,景泰帝又道:“朕知道卿是为沂王今日之事久候。卿且退去,朕见过两宫,自有明断。”
景泰帝御驾回銮,石彪求娶不成,反而挨了一声喝斥,心中大怒,私下不禁恨恨地说:“叔父,监国未免薄恩!”
石亨也满心不甘,不过他这不甘,更多的却是冲着于谦去的:“这于大胡子不识好歹,但凡我家办事,总要指手划脚,殊为可恨!”
石彪也知道叔父与于谦的宿怨,愤然道:“叔父,难道咱们就总让这姓于的压着不成?”
石亨冷笑:“我看他得意多久!如今监国偏重,他自然威风。等到将来沂王……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