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有,”小刘道,“这位是郭警官,他来了解下情况。”
“好,”郭煜摸摸扔有些滴水的头发,他很想再拿干毛巾擦一擦,但这会儿明显不是擦头发的时候,看两个警察都还站着,他让道,“你们坐吧,坐着说。”
沙发只有两张,郭煜就坐到了靠近沙发的那边床上。他也不敢坐实了,只半边屁股挨着床,上半身微微前倾,怕头发上滴的水把床弄湿了。他们晚上还要睡呢。
“我就是过来了解下情况,你别紧张,咱们就是随便聊一聊,不是什么大事儿。”郭长源看他的坐姿,以为孩子紧张,赶忙安慰。
“嗯,我不紧张,你问吧。”
“你对你小时候的事情,就是在你亲生父母身边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就记得我家在北京海淀,其他都不记得了。”
“你再仔细想想,也不一定是人名地名,哪怕是一个玩具,一盆花,只要是你脑子里有记忆的,都可以说给我们听。”郭长源循循善诱,“就算记不清楚也可以说出来。只要你觉得有一点点模糊的印象,都说出来。”
这时候徐娇娇拿一次性杯子倒了两杯茶过来,两个警官面前的桌子上一人一杯。然后又拿来一条干毛巾,递给郭煜,“先裹到头上,别感冒了。”
“好,”郭煜听话地接过毛巾裹到头上,裹好后他放松地床里坐了坐,看了这位发问的警官一眼,想了想,道,“家里人经常穿制服,”又补充,“我也不记得是不是家里人了,但是印象里好像是有穿制服的人。”
这当然是谎话,他完全不记得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上辈子齐天乐警官告诉他说他的父母一个在法院工作一个在警局工作。那就肯定是穿制服的了。
这个警察看他的眼神很和善,而且人姓郭,郭煜心里就有些怀疑这个人就是他父亲郭长源。但是他又觉得,可能只是同一个姓氏罢了,事情哪有这么顺利呢?上午到北京下午就能找到家?!命运会对他这么好?不可能啊。
郭煜在心里怀疑来怀疑去的,郭长源却是激动地心口砰砰直跳,穿制服!儿子丢的时候他和他老婆都在法院工作,可不就是天天穿制服么!
他拒绝去想,在小孩子眼里或许会把企业工作服认成制服的这种可能。
“你身上有没有比较明显的记号?”郭长源有些急切,“比如背上啊或是别的地方,长个痣或者有块胎记什么的。”
郭煜更怀疑这个郭警官是来认亲的了。他配合道,“不知道,平常自己也没注意过。要不然你们帮我看看吧?”
“好!”郭长源一听这话就站了起来,“你把上衣脱了,我帮你看看。”
徐娇娇一听他们说要脱衣服,就躲去卫生间了。
房间里只剩下郭煜他们三个人,郭煜痛快地撸下卷起的袖子开始脱衣服。这卫衣领口有点小,他拉了半天才把脑袋从衣服里解放出来。
衣服一脱下来,郭长源和小刘两个就惊了。
小孩儿身上太瘦了,穿着衣服还不觉得,这衣服一脱下来就明显了,他那两肋肋骨瘦的都凸出来了,条条分明。最主要的是,从肩头到肚子上,这才几巴掌大的地方啊,就青青紫紫不下十条伤痕,明显是棍棒类的东西抽的,有的还肿的发亮。
郭长源倒吸一口凉气,他大步迈过去,轻轻板着他的肩头把他的身体转过去,去看他后背。他儿子后背脊梁骨中间微微靠上的地方有颗黑痣,当初还有算命先生说有此痣相者是富贵命,前程无限,所以他印象特别深刻。
这会儿他既十分希望这小孩背上那个位置真的有颗痣,又希望他没有这颗痣。他想找到儿子,但他不想儿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人虐待伤害。他一厢情愿的认为孩子会在他养父母家健康幸福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