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随他看了无忧一眼,不将无忧放下,问道:“何事?”
下人凑到他耳边,一阵嘀咕。
声音很小,无忧听不清见内容,勉强能听见说的是零星的几个词,什么‘燃油’、‘落叶’、‘绳索’。
开心听完,眉头微皱,“可知是谁做的?”
那人又瞅无忧,略为犹豫才伸手入怀取了样东西出来,双手捧给开心。
开心接过,示意他退下。
无忧被扛在肩膀上,屁 股在前,头在后,看不见面前情形,等撑了身子起来,开心已经将那东西收入怀中。
没能看见他收下的是什么东西,却看见他的脸阴沉下去。
“出了什么事吗?”这几天府中祸事太多,一点风吹草动,都让无忧紧张。
开心回眼过来,目光森冷,没有半点平时的阳光笑意。
无忧经不住打了个寒战,不知自己又做了什么,惹了他,瞄了眼正远去的下人背影,指着自己鼻子,“跟我有关?”
“没事。”他睨着她,重新笑了出来,但那笑,白齿森牙,让无忧禁不住又一哆嗦,还不如不笑的好。
不敢再问,干咳了一声,别过脸避开他象是要将她剥开来的森冷目光,回想着刚才听到的那些断断续续的词语,琢磨着看能不能窜出意思来。
燃油,落叶……一个激灵,仿佛看见一支羽箭在空中急飞,擦出火花,引燃周围枯叶的情景。
难道是……
倒抽了口冷气,难道他打听的是那件事?
如果真是那件事,她反倒宽了心。
因为当时看见她的,只得鬼面一人……
无忧正想得出神,身体突然下坠,跌入一汪热水,直没过头顶,猛的惊醒,呛了好几口水,扑腾出水面,发现置身大浴桶里。
抹了脸上的水,仰起头,看清桶前带着坏笑的脸,才知道自己被人当废物一样丢入水中,这几天强压着的火气,全被呛了出来,横眉怒瞪过去,“白开心,有你这么对女人的吗?”
开心一手环胸,一手摸着下巴,偏着头将她从头到下的打量,“你是女人吗?”
无忧低头,把自己泡在水里的身体看了一遍,外衣被他剥来丢掉,他的黑短打浮在水面,向一角漂开,她此时两手撑着桶沿,半边身子探出水面,身上白里衣湿了水紧贴在身上,凹凸分明,怎么就不是女人了?
气壮了起来,将胸一 挺,随后发现他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落在她的胸脯上。
突然醒悟,在一个男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胸 部,是赤 裸裸的勾 引,忙沉下水,顺手捞了漂到一边的黑衣,将自己裹住,口中却不示弱的叫道:“你哪只狗眼看见,我不是女人了?”
候在一边服侍的丫头,对二人吵闹司空见惯。
不过主人吵架,多半祸及身边下人。
丫头们左右使了个眼神,弓着身子,开始撤退,退到外间,不见无忧阻止,索性退出门去,还顺手带上门,让屋里二位闹去,就算闹得砸了屋子,起码那些东西暂时砸不到她们身上。
开心唇角带着讥诮‘哧’得一声,坐到桶沿上,压低声音,“有胆子去独挑鬼面的人,还能是女人吗?”
“鬼面怎么了?又不是三头六臂,女人怎么就不能与他单挑了?”无忧不屑的一撇嘴角。
“果然是你去招惹鬼面,阻止鬼面烧营。”开心手指捏得‘叭’得一声,真想将面前的小脑袋瓜切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些什么,敢这么胆大妄为。
无忧僵了一下,“我……我哪有去招惹过鬼面。”
腾腾热气后,开心的脸一沉再沉,到了后来完全看不得,无忧心虚,咳了一声,“我只是打个比方,你那不是女人的理论太不合情理。”
“是么?”开心声音不痛不痒,从怀中取出一支白玉镂花簮子,在指间转了一转,“还认得这个么?”
无忧心里‘咯噔’一下,这支簮子是她十五时,开心送她的,她极爱那只暖玉簮子的精巧和发出来的温热,平日总揣在怀里暖身。
由于怕丢,特意做了个锦囊装了,缝在腰间。
上次去会鬼面回来,见锦囊破了个洞,不见了簮子,细细回忆,怕是从山上滑下去时,磨破了锦囊,簮子漏了出去。
事后回去寻过几次,都没能寻到,心疼的同时,又不禁担心,因为那簮子上刻着她和开心的名字。
这时见簮子落在他手中,不由长松了口气,赔笑道:“你是又雕多了一支,给我配作一对么?”
“既然是配作一对,把你那支拿出来对一对,看哪里雕的不好,我好改过。”开心唇边的笑意丝毫入不了眼。
“我看着很好了,不必改了。”无忧笑得没心没肺,手湿达达的就去拿他手中簮子。
开心将手一握,无忧捏着簮子一头,没能抽出去,抬头对上他燃起怒焰的眼,想笑,没能笑出来。
“还是比一比的好。”开心嗤鼻,天下再寻不到比她脸皮更厚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