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半死,却也知道,不过是图一时痛快,她一走,两个孩子仍难有好日子。
往事在脑海中浮过,恨得咬牙,然孩子没了,再恨,又能如何?
“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些话岂能随便说得,如果叫人听见……”王爷抿了抿唇:“这些话,以后不可再说。”
王妃抬头,果然见远处有下人走动,忙拭泪,随着夫君一同步下小桥。
直到靖王夫妇走远,立在假山后的不凡,才抬起头,望着天边艳红的晚霞,眼圈微微泛红,唇角勾起,浮起一抹浅笑,那笑只停在唇边,丝毫入不了眼,眼里凝着的却是刺骨的寒,唇角的浅笑最终也化成苦涩。
良久,才深吸了口气,漫步离开别院,坐上马车,怔看着落下的车帘一角,耳边反反复复盘绕着“双胞胎”三个字。
保不得,那是她的命……命吗……当真是命吗?
他讥诮地笑了笑……
车夫等了半晌,不见他吩咐去向,贴着车帘,问道:“公子,去哪里?”
连问了三声,不凡才回神过来:“呃,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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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凡仰头看着头顶的“寒梅冷香”四个字,良久才收回视线,跺进院门。
看见墨梅树前坐着的冷萧侧影,有些意外。
宁墨性子偏激,又喜静,极少出他自己的“墨隐”,而他这里不时会有人前来禀报事务,所以这个院子,宁墨几乎是不会踏入。
平儿垂首恭恭敬敬地唤了声:“纥公子。”
不凡走到宁墨面前停下,看向无忧为他改造的轮椅:“这轮椅可还好用?”
“甚好。”宁墨神色间仍是冷冷清清,“每年冬月初七,墨梅花开,一年一度的花期,你却生生的不让它顺应天时,是为何?”
不凡随他一同看着窗前的墨色梅花,笑笑道:“不是凡事都要顺应天时,若果顺应天时,三个月花期一过,我拿干什么来下死令?”
“它不过是长成了黑色,品种少见些,就如同宝石中也会生出黑色的一般,并无其不同。至于墨梅不祥之说,只不过是一些心怀叵测的妖邪之人,为了饱满私囊,编出来欺骗天下民众的谣言。你又非那些妖人,何必硬要将它扭成‘死亡梅’。”
宁墨向来少话,除非不得已,才会开口,就算凯库,也是惜字如金,这会儿竟会长篇大论地为着几株墨梅打上报不平,倒是稀奇。
不凡静静听完,微微一笑:“你今天来,就是想让我放过这些墨梅,任其花开花落?”
宁墨这才将视线从墨色梅花上转向他,漆黑的眸子冷冽照人:“不是。”
“里面坐。”不凡步上台阶,推开房门。
平儿将人带椅的将宁墨搬上台阶,将他推到桌案前面,退了出去。
不凡知道宁墨无事不登三宝殿,等送茶的小厮出去后,带上了房门,径直开口问道:“有事吗?”
宁墨轻点了点头,也不饶圈子:“我想讨一张兴宁未毁容前的画像。”
不凡正端了茶,听闻他这话,端着茶盅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宁墨入府时,兴宁正出着麻疹,一张脸烂得不像样子,所以宁墨从来没见过兴宁未毁容前的模样。
这么多年,从不见他问过,这时突然问起,有些奇怪。
放下茶盅,绕到书案后,摊开纸笔,磨了墨,提笔勾画。
整个过程,宁墨不曾向桌案上的画纸瞟上一眼,直到不凡放下笔,吹干墨汁,将画纸转过一个方向,才将轮椅转过来,停在书案前。
视线落在案上画像上,画上是个约六岁左右的女童,半侧着身,仰了头,像正在往天上看着什么,耳根处有粒小小的痣。
虽然只是草草几笔,却是生动形象,女童眉清目秀,冰雪可人,与现在的无忧确实有几分相似。
原本苍白的脸,更加的白了下去。
不凡坐在桌案后静静的看着宁墨脸上神情。
宁墨看了好一会儿,才抬眼起来,望向书案对面,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眼,眸色越加的冷:“着只怕不是兴宁。”
“为何这么说?”不凡淡淡的睨视着他。
“兴宁容貌毁于九岁,这画像上女童只得五六岁的模样。”
“我初进府时,她确实是这模样,至于她九岁时,府中事务繁多,看得少,反而记不大清楚。”不凡的眼黑得难辨神色。
“难道你连这颗痣怎么来的,也忘了?”
那痣是在宁墨入府那年,也正是兴宁出麻疹一直高烧不退,脸烂得不可收拾的时候。
王妃都以为可能养不活了,正好南极神巫赶到,说用纯阳赤血凝痣可以避兴宁体内的阴毒。
兴宁只剩下一口气,王妃已经是死马当活马医,自然是南极神巫说什么就是什么,而纯阳赤血之人只得宁墨,所以兴宁耳后的那颗红痣是在她九岁时,由宁墨的血凝珠渗入她的肌肤而成。
当时不凡在一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