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绿柏死了,生活却还在继续,在季晨又一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陶小倩把这消息告诉了他。她知道就算以后季晨还愿意和於碧曼在一起,章绿柏也会像一根刺般横在两人中间,早晚有一天会把两人刺得皮开肉绽。
不得不说,章绿柏成功拆散了他们,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听说章绿柏上吊自杀,季晨好半天都没出声,即使那边尽可能压低声音,陶小倩还是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毕竟曾经深爱过,即使背叛,他心里还是有个角落,永远属于那个在他生命里占据重要地位的女人。
现在这个女人用最决绝的方式离开他的世界,意味着她的影子,会永远留在他的心上,谁也取代不了。
不知该如何安慰,陶小倩默默挂断电话,真怕再听到那压抑的哭声,她也会哭出来,不是心疼章绿柏,纯粹是为一条性命的离开而伤感。
之后,季晨没有主动联络陶小倩,陶小倩也懒得去搭理他,或许这是最好的局面吧,季晨和於碧曼之间要怎么样以后让本尊去决定,她只想尽快搞清楚任务是什么,尽快完成,尽快离开。
章绿柏死后的几天,学校还算风平浪静,陶小倩每天抱着自己毫无兴趣的书本假模假样复习着,实际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按时间计算,头七应该就是章绿柏回魂折腾她的日子,也就是说,明天她又要见鬼了。
一想到见鬼,陶小倩那点悲天悯人的心思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倒是可怜章绿柏了,问了是等章绿柏变成厉鬼回来,谁来可怜她啊?
也不晓得这个世界的神算子在哪里……希望神算子是个女的,不然肿么混进女校啊!
远在系统里玩自闭的某人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揉鼻子的时候,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
日升月落一轮回,当天又变黑,陶小倩知道自己的苦难来临了。其实打从昨天起她就在想要在哪里见鬼,最理想的地点无疑是空旷的地方,打不过还能跑,虽然她两条腿比不过人家飘的,但好歹能多点心理慰藉。
可三更半夜在校园里游荡,总觉得更阴森,毕竟是百年名校,一栋栋建筑物都是承载了历史洗礼的老古董,伫立在暗夜里,嘲笑着这些不知珍惜为何物的莘莘学子。
纠结好久,陶小倩不情不愿地回到宿舍,她的宿舍在三楼,离地面也就十几米,实在逼急了她可以跳下去,以她的身手,只要掌握好速度和落地的角度,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深吸口气,机械性地把早就凉透的晚餐塞进嘴里,陶小倩琢磨着是静静坐着等,还是先去睡一觉。后来一想睡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未免太被动,索性就坐在凳子上,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眼光四处乱瞟,尤其是章绿柏上吊的卫生间。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一阵冷风吹的陶小倩打了个寒颤,为防止后路被断,房门和窗户都是敞开的,她还特意在合页那里放了支结实的金属钢笔架着,免得门窗突然关死。
陶小倩抱着胳膊抖了抖,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不知是鬼要来了,还是穿堂风吹的。
小风嗖嗖的没完没了,陶小倩风中凌乱了十分钟也没看到章绿柏的影子,难道那妞没变厉鬼,直接投胎去了?念头刚跳出来,就被她自己否了,开什么玩笑,章绿柏要是愿意痛快去投胎,干嘛非要死她眼皮子底下,干嘛非要穿红衣服?她可记得以前章绿柏最讨厌的就是红色,从衣服到鞋子再到饰品,就没有一样是红的。
时间一点点流逝,陶小倩紧张的神经越绷越紧,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如果想象中的东西准时跳出来,即使造型再惊悚,心底再敬畏,都不会太恐慌,最可怕的,往往是未知,未知带来的,是无法消散的恐惧。
风又大了些,陶小倩瑟瑟发抖地拽过被子裹在身上,还没等感受到温暖,突然觉得手上黏糊糊的,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她已两手鲜红,满是血迹。
陶小倩张大嘴巴喘了两下,没有叫出来,说到底,她有时候胆子挺大的,除了鬼,几乎没什么能吓到她。只是,这血是哪来的?
心思一动,眼睛顺着手看向刚刚摸过的……被子,刹那,陶小倩毛骨悚然,这床被子她也盖了好些天了,是最普通的天蓝色被罩,里面是白色的棉花被子,可现在,天蓝色已经变成了深紫色,那不断往外冒的,不就是血吗!
慌里慌张地挑开被子,陶小倩如坐了弹簧般弹起来,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来了,她还是回来了,只是她不打算面对面较量,而是先用各种手段打击自己的自信!陶小倩心里这么想着,腿还是不争气地抖起来,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