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接过信,望着难掩兴奋的熊猫眼燕亭有些不解:“公主……你这是……”
“我是出不了清玉苑的门。但是你好像可以吧。”
喜儿点头道:“是的。”
“这封信你拿去内务府,让人递送给管事嬷嬷刘山花。”燕亭狡黠一笑。
“公主莫不是在说笑吧,内务府的人怎么可能会帮咱们送信。通常只有得宠的嫔妃才能往上递个信什么的。如果我自报家门,说是清玉苑的人,怕是有些心眼儿坏的太监,能当着我的面把信给撕了。”喜儿蹙眉道。
燕亭伸出指头往喜儿脑门子上一戳,说:“有时候你那么聪明,怎么有时候那么傻呢。谁让你说你自己是清玉苑的人了,你不会说你是尚贵妃的人吗。”
“可是……可是没人识得我啊。”
“就是没人识得才好,你想做什么便做,想说什么便说,可劲儿的编就行了。”
“可是……可是……”喜儿很是为难。
燕亭双手扶住喜儿的双肩,说:“别那么多可是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想不想见你儿子。如果想的话,又有多么想。你考虑一下这个问题,得出答案后再说别的。人需得有胆量,才能做大事。这件事情,要咱们一起来完成,现下我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只差你这个邮差送信了。”
喜儿含泪颔首道:“送!我送。”
燕亭拍拍她道:“好样的,这样才像个合格的母亲。记住,去送信的时候穿上你最好的衣裳,硬气一点,你就觉得你自己是尚贵妃的人,什么清玉苑,什么燕亭公主你从来都不识得。如果有人怀疑你,你也不要有一丝一毫的推退却。”
“只有你自己相信了,别人才会相信。记住了吗。”
“我……试试吧。”喜儿半信半疑的说,“可是公主,就算这封信到了管事嬷嬷手里,你又如何得知她一定会批那个条子给我?”
燕亭看着喜儿的眼睛,眸里含着一种让人折服的自信。“什么都不必说,你且信我就好。”
……
喜儿换上了最好的衣裳,怀揣着这封信,心绪万千的走到了内务府。这一路上,她不停的默念着:“我是尚贵妃的人,我是尚贵妃的人。”
虽说这话重复了数百遍,但她仍旧还是有些不自信。在清玉苑中对付一个失了宠的废柴公主跟跑到内务府瞪着眼说瞎话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事情,前者没有任何危险,而后者搞不好会被人扣上罪名。
为了见儿子一面,喜儿也是拼了。
她深吸一口气,拿出以前对待燕亭公主的那股劲头,白眼一翻,拉高声音叫道:“怎地一个人都没有,都干什么去了。出来个能说得上话的小太监。”
闻声从屋里走来两三个太监,为首的那个便道:“吵吵什么,这内务府是你能吵吵的地方吗。”
太监这么一咋呼,喜儿就有点虚了。敛了声音说明了来意。
太监鄙夷的说:“送信?你是哪个宫苑的?咱们这又不是驿站,从来没有说给递私信的。要递让你们家主子来递。”
眼看就要被驳回去了,喜儿豁出去了,一跺脚,指着那太监的鼻子便骂:“呦呦呦,是嫌自己命太长了还是怎地。来来来,你却是把你的名字报给我,我倒是要回颐和宫禀明我家主子,让你也出出名。到时候上面要是怪罪下来,你就亲自去解释吧!”
听见“颐和宫”三个字,这几个太监显然都有些脚软,态度也即刻缓了下来。
一个太监说:“呦呵,姐姐您是尚贵妃的人啊,恕咱们眼拙,没看出来。”
喜儿见有用,不禁又是得意了几分:“知道就好,认个错,姐姐还是能饶了你的。”
另一个小太监说:“你说你是颐和宫的,可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啊。刚才春桃姐姐还来过,只是打点了些东西,也没提过会有人来送信啊。再说了,既然都是颐和宫的,何必找两个人跑两趟,把信让春桃带过来不就得了。”
这太监与颐和宫的宫女有私交,显然并不相信喜儿说的话。
其他几个太监觉得有道理,又是开始为难喜儿。
喜儿冷笑一声说:“你能把我跟春桃比?重要的信件能交给她这种入宫没多久的小丫头吗?当然得我亲自跑一趟。你们若是不信,就直接去颐和宫请娘娘出来作证。要是不把娘娘请来,我还就不走了。”
太监们一瞧,这位姐姐还真是够有脾气的,左右一思量没人敢因这点小事去惊动尚贵妃。
这几个机灵的太监赶紧改了口:“嗨,姐姐怎地还认真上了。咱们不是跟你开玩笑吗。咱们这就给你送信去,姐姐先回去吧,稍安勿躁哈。”
喜儿哼了一声,把信递给太监,丢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直到出了内务府的门,喜儿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她一刻都不敢多呆,撒了丫子就往清玉苑跑,路上还各种堤防着人,生怕叫旁人看见。
没有人能想象的到,这位昂着下巴挺着胸脯说话的高傲宫女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喜儿把信递上去之后,始终惴惴不安,干什么活都透着一股子心虚劲儿。相比之下,一夜未睡的燕亭大公主可淡定的多。她只补了两个时辰的眠,就起了身,摆上阵势,在院中吃着点心喝起茶来。
她翘着二郎腿,用二指捏着花糕往嘴里送。吃下去后,燕亭咂吧着嘴,皱紧了眉头。这花糕的滋味……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吃,想来是内务府不上心,好东西都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