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坐在榻边的楚淮,正撞上楚淮投过来的目光,她也不躲,更加明目张胆的看着。
这一对视上了,两人就像是较了劲,谁也不先移开视线,就看着对方。楚淮眼中尽是冷漠,看得盛若寒心里无由地冒起一股火来,恰是这时,楚婴突然抓住她的手,将她拉着往旁边走了两步。
盛若寒拂开楚婴的手,开口问:“你想作甚,我正瞪着他呢,我都快赢了!”
楚婴面上很是挣扎,可是盛若寒就是看着他,难得好脾气不催促,只是等着他的下文。其实她只是看着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是想请她救一救苏弯的,可是她不开口,她想看一看,楚婴到底开不开得了口。
她自己也搞不明白,她怎么就想要试一试,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较劲。
楚婴若是开了口,她心里必然膈应的,毕竟她可是要救一个跟自己丈夫纠缠不清的女人;楚婴若是没开口……楚婴若是没开口,那么又有谁能够救得了苏弯呢,若是苏弯救不过来了,他往后想起来必然抑郁,然后会后悔没有向她开口,那后果,似乎也能够影响到她。
总的来说,总归是膈应她的。
盛若寒看着楚婴,等了很久,楚婴终于开口了,说的却是,“我们回家吧。”
我们回家吧。
一瞬间,盛若寒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还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
罢了罢了,膈应就膈应,因着这一句“回家”,还是救一救吧。盛若寒念及如此,转身往榻上人走去,朝着楚淮拜了一拜,道:“盛三略通医术,不如让盛三来看看,玉夫人可有救治之法。”
☆、蛱蝶之精
苏弯自然是救下来了的,只是盛若寒觉得自己这次亏得不行。
躲在无人的角落放了一碗血,端着碗的手抖如筛糠。后来跟楚婴回来,整个人像是被丢进冰窟窿里冻了一宿,通体冰凉,养了五天才敢再见楚婴。
出门那天,盛若寒瞪着白刺刺的日光晃神,陈酉候在庭院中央,见到她出来,立马去书房通禀自家王爷。
盛若寒站在屋檐下看自己的手,见着自己的手较之往日又是苍白了几分,自嘲的笑笑,心里暗道自己救苏弯这一笔买卖真是不划算。
楚婴进门的时候,盛若寒正坐在房里往自己脸上擦胭脂,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盛若寒回头望过来,佯装撒娇似的问了句:“好看吗?”
楚婴哪里见过她如此模样,当下怔了怔,随即便颔首一笑,道:“好看。”
“你便诳我吧,我小辣椒有几分姿色我自个儿再清楚不过了。”盛若寒对镜继续擦胭脂。
她自个儿瞧着镜中人,说漂亮是有些牵强的,顶多算是五官端正,神情恹恹的,也亏得这绯色胭脂,她的脸色才没有那么难看。
“本王的王妃,自是最美的。”楚婴站在她身后,看着镜中的她,待得她偏头望过来,便垂眸细细看着她的脸。
她的相貌让人挑不出特别的惊艳的地方来,可是也叫人挑不出一丝缺陷来,三庭五眼,标准的过分。她其实并不是不好看,相反,仔细瞧去,很是叫人觉得赏心悦目。
楚婴的手缓缓抚上她左眉骨上的那一记白印,盛若寒便道:“这道白印是我生母划下的,听她说,若没有这道印子,我会变成蛱蝶飞走。”
“变成蛱蝶飞走?”楚婴有些诧异。
盛若寒突然哈哈笑起来,道:“你还信了?我骗你的,这道印子是我小时候跟阿毛抢馒头吃,被阿毛啄的!”
可真是像一个得意的小孩子啊,楚婴有些无奈,只得点了点她的额头,唇边漾出溺死人的笑容来。
盛若寒看着他笑,自己也跟着笑,但是心里渐渐凄怆起来。她不该奢望有人能够明白她的一句一言的。
楚婴见她转过身又望着镜中的自己发呆,眼角的余光瞥见妆奁里的黛子,突然想到他们成婚这几日,他还未曾帮她描眉,心念一动,便动手从妆奁里头拨出黛子来。
“小辣椒。”楚婴道。
“嗯。”盛若寒应了一声。
“回头看我。”楚婴又道。
盛若寒抬眸看了眼镜中,便看见楚婴拿着黛子站在她身后,心中正猜测着他怕不是要为自己描眉,身子却是率先转过去了。
“为夫为夫人描眉可好?”楚婴微微倾身看着盛若寒,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盛若寒颈子间,盛若寒说不出好,也说不出不好,到最后,只是看着楚婴细细为自己描眉。
楚婴相貌极为好看,平素里一双瑞凤眼眼波稍一流转便有勾人的风采,如今眼神温柔且专注的落在她眉间,盛若寒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如擂鼓。
“你可还记得我们初见。”楚婴一边为她描眉,一边问她。
“记得,在鎏金山。”盛若寒回答,“那时你从山上摔下来,把我蹲了大半个多月的鎏金牡丹撞了个魂飞魄散。”
“哈,是了,你当时还错将我认成了姑娘,阴差阳错的,我也错认了你……其实哪怕至今,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