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与红绫道别后,就转身直接离开,没走两步出去,就忍不住抬手去摸了摸小腹。
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里面有个令她惊喜又意外的生命。
她本想讲殊墨送去归墟后,自己也跟着离开……可她现在不能走了。
她不但不能走,她还要活下来,要变强大,要让这个孩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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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多月前,事情结束的时候,皎月借了晏祈的剑。
晏祈尚不知原因,但也没有拒绝。
只是他没想到那把剑会被皎月拿在手里,又看向殊墨的脖颈。
他有错愕,有愤怒,有痛苦,一通发泄还未涌上心头,就看到殊墨的身体瞬间化作尘埃,随风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就像沧海里的一滴水,被日光蒸发,再无踪迹。
但他的头颅还在,却是化作龙首,凝结成了最坚.硬的骨质。
皎月抱着那颗头颅哭得肝肠寸断昏天暗地,却什么结果都没有。
直到晕了过去,而这一晕就是一个多月。
再醒来时,红绫告诉她有了身孕,只是孩子的情况不是很好……它在疯狂地吸食皎月的修为,她体内的灵力,甚至是她的生机。
晏祈回了一趟昆仑,把圣山长老叫了过来,又从昆仑山取了不知道多少天材地宝等东西,足足调理了一个多月,情况才稍微稳定住。
而这段时间下来,皎月也总算明白了殊墨一直拒绝跟她讨论孩子的原因。
曾经问过他好几次,也总说不会有。
他们之间,本不该有孩子的……只是,鲛族和外族通婚难有子嗣是没错,他们的血脉是都很尊贵没错,可他们体内……还都有一半的鲛人血脉啊。
这一半鲛人血脉消去了他们之间的血脉隔离,却消不去两族血脉的霸道强横。
孕育孩子是幸福的事,但遭殃的只有皎月。
日渐憔悴却死活不愿意摘掉孩子的皎月让晏祈想到了云灵。
他不知道云灵怀着殊墨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如此。
云灵为将要命殒的她盗取了龙象珠,怀着身孕,承受着血脉反噬的痛苦,还要遭受四海追杀,而他一无所知。
这一步步走下来,究竟有多痛苦,有多孤单?
晏祈把昆仑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就将山主一职禅让给了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老,去了东海之滨。
海魂回到了四海,而四海风雨族群则任他调遣。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那些逐渐在脑海里清晰起来的记忆,里面那些逍遥畅快的感觉,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海魂没有再找过他,只是在他沉默太久的时候,会有海水去唤醒他的心神。
皎月来到东海之滨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月过去了。
距离殊墨身死后的三个月时间,只剩下三天时间。
“这个时间到归墟足够了。”
晏祈将罗盘递给皎月,又道:“真的不用同行吗?你看上去……很虚弱。”
皎月摇摇头,说道:“不用。”
听见这回答,晏祈也没有再坚持,只问:“之后你打算去哪儿?”
殊墨跟他的交集太少,说过的话也太少,而眼下面对皎月,他也有几分愧疚。
皎月拿着罗盘看了看,闻言说道:“师傅传了信,让我回昆仑山,如果回了南海的话,她也会过来看看。”
“那也好。”
晏祈点点头。
等皎月离开之后,他就传信给了庭慕。
皎月现在的状态……说白了就全靠一口心气儿吊着,她本人看上去毫无生气,若不是腹中有个新的生命,或许……晏祈有些担忧。
只是碍于身份,他也不方便多说什么,不如叫庭慕提前过来,到时候也能多照应照应。
庭慕接到晏祈的传信之后,当天就赶了过来,第一句话就是问:“师兄,皎月呢?。”
“应当在归墟。”晏祈说道:“前往归墟需要罗盘指引,入口在瀛洲,我带你过去,之后就拜托你照应了。”
庭慕点点头,顿了顿,又问:“殊墨呢?”
月云清还没回昆仑,阙千也留在蓝月城,庭慕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殊墨的情况。
晏祈听见她的问题就叹了气口,说道:“不在了。”
“哦。”
庭慕的回答很寡淡,末了问道:“师兄,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把师嫂弄丢的?”
晏祈:“……”
“算了,算了。”庭慕撇撇嘴,淡淡道:“你们这些臭男人靠不住啊!我还是把皎月接回昆仑吧,万一她哪天想开了愿意嫁给我呢?”
晏祈:“……”
晏祈对这个师妹印象深刻啊。
现在的印象就更深刻了——几百年前是装作凡人去调.戏他老婆,现在开始打他儿媳妇的主意了?
此人留不得啊!
晏祈啧了一声,带着庭慕去了瀛洲。
他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