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元嬷嬷看着面前高大与娇小这两个身影靠在一起,欣慰的笑了笑。
很快就种好了。薛战单手握着锄头,瞧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妻子,现在看去,倒是颇有些体贴。
如今他是九五之尊,她荣华富贵,可倘若还是一个普通的乡间男子,他也断然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吃苦的。
萧鱼见他看着自己,以为是又要擦汗了,正将帕子拿出来,抬起手……见他忽的弯下腰来,男人的气息倏然逼近,带着汗味儿和泥土的气息。因他比她高出许多,弯腰的姿势就有些像逗小孩子。
萧鱼眼儿睁大,疑惑的望着他。
流过汗的脸颊略微泛着水光,只是男人的汗仿佛特别多,擦了又有了,那汗珠从额头,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下流,沿着下巴掉落,落进了他的衣领之中。
那衣袍之下,是健壮的、肌肉贲张的男性身躯……粗糙、野性,却又男人味十足。
他看着她,凛冽的眉眼变得柔和,萧鱼愣住,见他慢慢逼近,便下意识的望后面退了一步。
只是这地凹凸不平,萧鱼身子晃了晃。
是他伸出了手,轻轻松松的搂住了她的腰,扶稳了她,然后含笑,声音低低的、慢慢说了一句:“……我媳妇儿真好。”
等萧鱼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朝着殿门走去。
萧鱼站在原地,面颊微红。看着他的背影,那玄色龙袍和锦靴都沾了泥土,他的身形魁梧而挺拔。又看了看身旁平坦整齐的瓜地,然后才握紧手中这满是男人汗臭味儿的帕子,而后反应过来,小步跟了上去。
薛战去净室沐浴,萧鱼也要洗,虽说她没出汗,却也碰了锄头沾了土了的。她净手后,薛战就已经洗好走了出来,萧鱼忙将双手擦干,过去替他更衣。
薛战低头看她的脑袋,说:“皇后若是喜欢耕地种田,朕日后亲自教你。”
这也太麻烦了,而且他那么忙……萧鱼只当他这会儿正在兴头上,也就顺着他的意,点点头道:“臣妾谢过皇上。”
又听他说道:“今日朕让赵泓进宫来陪你,怎么?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不多说会儿话?”
不是他介意前朝之事的吗?萧鱼心里有疑问,却不敢直接问。
替他穿好了龙袍,系好玉革带,一双小手搭在他劲瘦的腰侧。
然后认认真真的说道:“那日之事,臣妾已经知错了,日后绝对不敢再欺瞒皇上。至于安王,臣妾觉得皇上先前的安排就已经很好了,频繁出入宫廷,有些不大妥当。”前朝帝王,虽然只是一个五岁稚儿,可在宫中晃来晃去,总归是不大好的。
薛战见她说话小心翼翼,便敛了笑意,淡淡的说:“朕知道你在想什么。朕既然留他一命,只要他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朕不会动他的。”
她的确是怕他伤害赵泓。萧鱼张了张嘴没说话,默默的替他套好外袍,踮起脚替他整理了衣领,又弯腰将他袍子下摆的褶皱抚平。然后才抬起头看他。
见他的神情有些不悦,与适才帮她种瓜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她道:“皇上仁慈,是臣妾小人之心了。”他看似粗糙,可能坐上这个位子,又岂是一般的乡野村夫?他都已经看穿她了,她遮遮掩掩,反倒是欲盖弥彰。
薛战嗯了一声,说道:“先前朕觉得你在宫中闷,才特意想着让郭大人的妹妹进宫陪陪你。你既与她不投缘,恰好下月是你生辰,到时候大办一场,你想请谁便请谁,与你交好的姐妹,若要在宫中多留一会儿,朕也没有意见。”
郭素宜……想起这位郭姑娘,再看面前的薛战,萧鱼倒是觉得,若今日在院前种瓜的是郭素宜,他定然不会嘲笑人家笨手笨脚。
她终究做不来乡野村妇,帮他擦汗递水,也不过是一时觉得有趣。洗衣做饭,劈柴烧水,她都没有做过。
萧鱼说:“臣妾与郭姑娘也不是不投缘,只是——”
而薛战仿佛并没有怎么听,穿戴好之后,与她说:“好了,朕还有些奏折要批,晚些再回来。”
萧鱼忙颔首,送他出了凤藻宫。
……
这日贺茂刚从神机营当值回来,一进府,那管家便迎了上来,与他说:“大人,含光院那位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伺候的丫鬟也没办法,您看……在这么下去,这人得饿死了。”
这管家是与贺茂同村的一个老者,昔日对贺茂很是照顾,因他早年死了老伴,唯一的儿子在五年前就战死沙场,等贺茂安定之后,便将他接到府中管家。
贺茂虽年轻,现下已是堂堂的神机营副将,又仪表堂堂,为人正直善良,已经有许多人上门说亲了。那新帝也赏识他的英勇,光是美人,找不到合适落脚的,就都统统塞到他这边来了。
若是旁人,自然欢喜。
只是贺茂性子保守老实,那些娇滴滴的美人,是一个都没有碰,能送的都送走了……好不容易都送完了,皇上又赏了一个。
而且还不是普通贵女。
贺茂有些头疼,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