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嬷嬷。元嬷嬷这才走了过来,笑脸盈盈与那位嬷嬷说:“皇后娘娘习惯了亲近之人伺候,这里就交给我们罢。”
如此,宫里那些个陌生的嬷嬷和宮婢们才退出了新房,只余下萧鱼元嬷嬷和春晓春茗他们。
萧鱼一下子变放松了,而后猛然抬手,用力得擦了擦唇瓣……她嫁得并不情愿,总是有些不太舒服的。
元嬷嬷虽知自家姑娘乃是被迫,可适才见那新帝英姿不凡,若非以那般手段登上了帝位,与他们姑娘站在一起,也是极登对的。新帝瞧着虽是莽夫粗人,可适才的一些细节,是完全能看出对他们姑娘的照顾的。眼前这局势,已经比预料的要好得多了,元嬷嬷便安抚她说:“娘娘,您既已成婚,这些亲近之事总是不可避免的,切记莫让皇上瞧见这些……”
萧鱼哪里不懂?
她若是真的贞烈,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了。她的确是贪生怕死,所以才委曲求全……可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能好好活着,必然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再说,这薛战长得也不丑,总比那些个虎背熊腰其貌不扬的男子好一些吧?萧鱼努力在心里安慰自己。
元嬷嬷说道:“老奴伺候娘娘净面沐浴吧。”
萧鱼点点头,让元嬷嬷替她将头上沉重的凤冠摘了下来,换下一身嫁衣,待整个身子泡在热水中时,萧鱼才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元嬷嬷,咬了咬唇,有些难以启齿。
年轻女孩儿的娇躯香软滑嫩,萧鱼容颜娇艳,身躯亦是莹白如玉,那热水一泡,皮肤便呈现淡淡的粉色,脸颊红润,眼眸亮盈盈的,尤为娇美。
元嬷嬷了解她,只一个眼神便知晓萧鱼要问什么,则缓缓的说:“娘娘莫要太害怕,男女之事,嫁人了总是要经历的。只是新帝年轻体壮,高大威猛,初次侍寝,您断然不能惯着他,省得损了您的身子……”
萧鱼想了想那男人的身形,的确太过高大了,这么个人,若是与她颠鸾倒凤……
元嬷嬷又说:“有些话老奴不好讲,只是老奴听说这新帝后宫空设,至今还未有任何嫔妃,以后如何老奴不知道,可以老奴所见,新帝不重色,娶娘娘时却是诚意有加……这般男子,未必不是娘娘的良人?”
妇道人家总是看的浅,只觉得萧鱼已经二嫁了,若是这新帝对她好,就这般当个皇后也是一桩好事。毕竟嫁人对于姑娘家来说,实在是太重要。
萧鱼知元嬷嬷是关心自己,可是她对着新帝一无所知,日后如何,还不一定呢。
再说了,他与她不单单只看将来如何,还是夹杂着国仇家恨的……
洗完之后,萧鱼缓缓从浴桶中站了起来。
元嬷嬷拿着绵软干净的巾子替她擦着身上的水滴,纤细的脖颈,饱满的胸脯,玉白的美背……然后是笔直的双腿,弯下腰来,将那双雪白娇小的玉足也擦得干干净净。
再披上一件薄薄的寝衣,萧鱼便坐于喜床边沿,静候帝王。
……
黑漆彩绘葵纹槅扇开着,夜风吹了进来,书案上的纸张吹得哗哗作响。赵泓执着笔认真的写字,于五岁孩童来说,这字已经不错了,可赵泓还是紧紧的蹙着小眉头,一筹莫展。
等写完一张的时候,他抬起头朝着窗户边看去……
今夜的月色皎洁,可是有些冷,四叔已经在窗户边站了好久了。
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若是以前,他是皇帝,可以帮四叔很多,可是现在他已经不是皇帝了。他没有能力帮身边的亲人做什么……想到了一件事情,赵泓的眼眶微微泛红,开口说道:“四叔,听绿柳说,今日是娘亲和新帝成亲的日子……娘亲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嫁到宫里去了?”
立于窗边的赵煊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赵泓一张玉白的小脸分外沮丧,又与他说:“都怪我没用……救不了娘亲。”
赵煊没用说些什么。
赵泓却继续说道:“我见过那新帝,觉得他有些吓人,脾气不太好的样子……四叔你说,若是他对娘亲不好怎么办?我又救不了她?可是……”
顿了顿,又轻轻的说,“若是他对娘亲好,娘亲也喜欢他,那我又该怎么办?到时候娘亲与他有了自己的孩子,应该就会忘了泓哥儿吧?”
过了很久,赵煊的清润的声音才响起。他说道:“……不会的。”
……
今日忙了一日,萧鱼有些困乏,却也知道,新婚之夜男人难免要多喝一些,自然是要晚点的。至于适才他离开时,说要她先睡,萧鱼是不情愿嫁给他的,可他如今毕竟是帝王,在她没有摸清他的脾气前,定然要守规矩一些。
新婚夜,帝王未归,她先休息,这于理不合的。
萧鱼安静坐着,待那龙凤喜烛发出噼啪的声响,才起身过去,拿起一旁的剪子,轻轻将那灯花减去。
火光明亮,新房内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萧鱼弯唇笑了笑,刚将剪子搁下,便听到外头传来了动静,她转身看去,便见那一袭喜袍的男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