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梦寒?」庞辙严听不到回答,又喊了一声:「梦寒?」回头看见那小子张大着嘴,还在为那高耸入云的牌坊错愕着。他怒喝:「梦寒!」
「是,师父。」她奔上前,由于穿着甲胄行动缓慢笨拙。好不容易才跑到师父身边。庞辙严又望向卓菲──
「行了。」卓菲点头,在梦蝉震惊的目光中,一脚踹开大门。她吼道:「我回来了!」
瞬间梦蝉只听得咻咻咻好几声,胸前一痛,她低头一看,她胸前的甲胄插满了利箭!「啊──」她发出鬼哭神号般的尖嚷。
同时庞辙严及卓菲已身手俐落地闪避开千百枝箭,而梦蝉只一径恐惧地尖叫,还没叫完,庞辙严已将她身子一拎,同卓菲飞进宅底。
梦蝉脚才落地,便听见顶上锵铿清脆的声响,抬头一望,「啊──」这次她叫得更凄厉、更尖锐。天呀,千万枝银针如雨般撒下来,她双手握拳瞪大眼睛,哇哇大叫,那叫声几乎要掀了屋顶。
同时卓菲俐落地以一个漂亮的刀花隔开顶上银针,庞辙严也轻易地以掌风扫偏上方利针。至于武功超烂的柳梦蝉,还好有师父为她准备的头盔防身,但那些针实在锐利,插满了她一头盔。
她没受伤,倒是因为受到太大的惊吓,尖叫完已经双腿发软,胸前插箭、顶上插针,皮皮剉地在原地颤抖。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庞门怎么这般恐怖?她伸出颤个不停的手搭在师父肩膀上,有气无力虚弱地哀求。「师……师父……我……想回……麒麟山。」
「说什么蠢话!」他斥责,抓着她就和卓菲大步跨进内廊,进门前回头看梦蝉一眼,嘱咐道:「闭气。」
「嘎?」她正手忙脚乱地拔出胸前利箭,没听清楚他的交代。
前头的卓菲高声道:「再来是夺魂香,柳公子──」她回头好心地问梦蝉。「你可以闭气半刻吗?」
「半刻?」梦蝉怪嚷。「怎么可能?」
「是吗?夺魂香一闻,便会七孔流血而死。」
「什么?」梦蝉急嚷,见前方小道扑来一阵橘色浓烟,那……那莫非就是……
庞辙严咆哮:「闭气!」他揪着梦蝉,和卓菲施展轻功,蜻蜓点水般跃离毒气,奔进内堂。
三人落地,同时四面八方涌进各色人物,有的从窗口跃进,有的从屋檐落下,有的立在门边,有的围在案旁,老老少少约莫有十几位。
众人「噗」的一声,全奔向庞辙严跪地行礼。「大师兄!」
庞辙严揪着梦蝉衣领,神气昂扬地立在众人面前。
「好了,都起来。」
梦蝉惊恐地望着那群人,惶惶不安地左顾右盼,揣想着该不会还有什么机关吧?她戒慎恐惧地在师父大掌下战栗不已。这也难怪,要不是有头盔和甲冑护着,她现在已经是一具插满利箭的尸体了。
庞辙严看柳梦寒还紧捂着鼻子,失笑道:「你可以放手了,这里没毒气。」
梦蝉松手,鼻尖淌落鲜血──血?「我……我中毒了!」她惊呼,想起卓菲说的七孔流血。
众人惊呼,庞辙严按住她鼻子,卓菲尖嚷。
「你刚刚没闭气吗?」
七孔流血?眼一瞠,猛地一声抽气。她要死了吗?眼前忽地一黑,她昏厥过去。
* * * * *
「不,她没有中毒。」庞府大夫摸着梦蝉手腕,对着一干人等宣布。「她只是太过紧张,又一下子惊骇过度,一激动就流鼻血了,跟咱们的夺魂香无关。老夫现下已让她服了安眠散,好好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庞辙严松了口气,师弟们个个面面相觑,「吁」了好几声。
「怎么,咱门口那几个机关就吓死他啦?」一个留胡子的颇不以为然地道。
「嗟,这样还敢进庞府来?」庞府以武术闻名,这等角色闯进来根本是自找死路。
有人又问:「大师兄,你带这么不中用的小伙子进来不怕门主生气啊?」在这里一切以功夫论高下,功夫烂的地位是猪狗不如。
「是啊,让师娘知道就惨了,快把他送出去吧!」师娘最瞧不起没用的家伙。
卓菲瞪庞辙严一眼。「跟你说了吧?你偏要带这小子进来,这下可好了,不过几道机关就吓得他流鼻血又昏倒的。」
庞辙严双臂环胸笃定道:「不,我要把他留在庞门。」他不能让这小子一个人无依无靠流落江湖,这是他为人师父的道义。
留在庞门?众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