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最好还是还给我,免得打草惊蛇。”温如是柔和地直视着他审视的目光,面上是说不出的诚恳。
她不怕裴仁青不上钩,任谁知道有人妄图用阴毒的手法控制自己,都不可能再无动于衷地保持镇定。
见她说得慎重,裴仁青眉梢一挑,不置可否地捻起那串珍珠手链仔细观察。
马车行进得很平稳,温如是坐在车内几乎都感觉不到什么震动,裴仁青不出声,她也不去打扰他,兀自揭开窗帘布,悠闲地欣赏沿途的风景。
时已至春,远处的枯草丛中有点点的嫩绿冒出,陌上还有零星熬过寒冬的野花正在徐徐开放。温如是不由自主地眺望着路旁的一棵棵大树,不知道莫邪现在藏在哪一棵上面呢?
被她惦记着的小侍卫根本就没在树上,他此刻正不紧不慢地坠在车尾视线最容易忽略的距离。
远处大道上的马车只剩一个黑色的小点,莫邪青衣黑发,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
温侯的宴会开在城外的一所隐蔽的庄院内,待到一行人抵达之后,只见厚重的院门紧紧关闭着,门外并没有一辆马车停靠。
温如是静静看着裴府的下人上前敲门,然后顺着开启的门缝将请帖递了进去,少顷,里面便有人洞开大门、卸下门槛,两排袅袅娜娜的侍女躬身恭迎将军府的马车入内。
待到车马通行无阻地进入,温如是才发现院中的空地比一般的富贵人家还要大得多,一辆辆摘掉了家徽的车辆正整整齐齐地停放在里面。
怪不得外面完全看不出有一点大宴宾客的痕迹。
温如是柔顺地搭着裴仁青的手,缓缓步下车,沿路风景宜人,处处都是花团锦簇的春意盎然,甚至有很多她都叫不出名字的品种。
就连回廊转角处端着盘子的婢女,亦是姿态婀娜,迈着小碎步悄无声息地隐入门内。
到处都流露出了隐忍不住的张扬奢华,就像温侯已经按捺不了的心思。温如是偏头对虚虚牵着她的裴仁青浅浅一笑,但愿这次能够合作愉快,各取所需。
厅内的男人温如是大多不认识,但是他们的女眷,还是很有几个熟面孔,温家的女儿除了温宝仪,全部都在这里了。
坐在上首位的温侯旁边的,居然是打扮娇俏的小十温索月。
十三岁的小姑娘噤若寒蝉,一见到刚入门的温如是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嚣张,只是眼神动了动,木然得有些凄凉。
她们都是温侯成就大业的踏脚石,不管面上再怎么光鲜美丽,内里也迟早会变成千疮百孔。
温如是心下黯然,自己也不过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能够跳出这个漩涡就很不错了,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帮助别人,就算是要帮,别人会不会领情还是未知之数。
“我家的小九天性纯良,被我养得有些不谙世事,但愿此番嫁入裴家,没有给将军增添什么麻烦。”温侯目光灼灼地盯着裴仁青,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裴仁青轻轻一笑,一把揽过温如是,在特地空出的案前坐下,让她舒服地半倚在自己身上,缓缓抚摸她顺滑的青丝:“裴某有幸得温侯厚爱,能得到一个如此美貌的妙人儿,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有一丝不满。”
温如是任由他搂着,探手去取案上的果子,剥开之后自己吃了一个,然后旁若无人地仰头对他笑了笑:“这个好吃。”
裴仁青低头温柔地看她,眼中的爱意缱绻得就像要溢出来:“喜欢就多用点,回去让人多买些送你院里。”
“好,”温如是笑得娇憨,剥了一个送到他嘴边,“你也尝尝。”抬起的皓腕莹白如玉,露出了袖口的珠链。
裴仁青微微低头,轻轻张口含住了那枚果子,唇间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指尖,将一个陷入温柔乡的fēng_liú男子演绎得淋漓尽致。
温侯的目光微微闪了闪,从温如是的腕间移开,只要她老老实实听从指令,日后他自会让这个女儿享受一世的荣华富贵。
看着两人郎情妾意地对望,温侯暂时放下心来,偏头瞥了站在一边的侍婢一眼,示意可以开席。
直到一道道精致的菜品摆在了各人面前的案几上,温如是才收回掐在裴仁青腰间皮肉上的小手,结束这番让她倒尽胃口的深情对望。
她夹起一箸熏干丝,偏头对他盈盈一笑:“要吗?”
腰上估计已经青紫一片,裴仁青哪有心情再给她什么好脸色。但是碍于温侯在场,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宠溺的模样,柔情似水地温声对她道:“你顾着自己就好了,这么瘦,该多补补。”最好是吃成猪。
别人听不出来他的反话,她可不会那么傻,温如是眯眼,再补也不关他的事,自己长成什么样都是莫邪的,跟这个性无能完全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她拂开他的手,直起身专心地享用着盘中的美食。
至于席中那帮男人隐晦的谈论,她不感兴趣,也没有仔细聆听的必要。她又不是什么救世主,管好自己门前的一亩三分地就够了,如果事事都要她去操心的话,还要裴仁青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