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吹乱一池秋水,亦吹乱了,少女所怀思的,一个情字!
此时此刻,水波阵阵的湖面,正映了湖面倒影下,莫羽涵已起波澜的心……
在这个时代,女儿家无论多么身受父母的宠爱,无论多么的天资卓越,婚姻大事,总是,由不得自己。
这点,她很是清楚明白!所以,在得知自己所嫁之人,是慕松的时候,她的心,竟有一丝庆幸,喜悦!至于,在庆幸什么,在为什么而感到喜悦,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明白……
或许,嫁给一个自己所熟悉的人,总好过,成为一个陌生男子的新娘。虽然,很多人都以为,他仅仅也只是一个纨绔,但,她是清楚明白的,他是将自己隐藏的太深了!
一如同,他那个高深莫测的兄长,那个令中州,乃至整个天下的青年俊杰们都黯淡无光的绝代妖孽——慕邪!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女没有梦?她又何曾没有幻想过,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只可惜,那终不过是幻想,梦早碎,人早醒!如若怪,就怪老天让自己,错生了时代年间!
想明白了,就不会再受那莫名的痛,不会再去无理的闹,不会再一个人蒙上被子,默默去流泪了……
这时,一语轻柔入耳,再添情丝绕……
“小姐,慕九少托人送来口信,要小姐去弦琴阁一见。”说完,前来通信的丫鬟看着痴痴不语的莫羽涵,又道一声:“小姐?要去吗?”
莫羽涵回过神来,细细想想,点头说道:“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弦琴阁,可谓中州最是清雅之所,坐落于内陆湖海之上,真好一道雄伟壮丽的人间美景!悠扬的琴声,回荡湖海,散了一地的宁静,亦散了一地的繁杂,让人耳目一新。
喝惯了美酒,再品香茗才知自己错过多少。一壶晨露,几钱雨前龙井,烧上小半时辰,泛着淡淡清香,尚未入口,慕松便感神清气爽,好是悠闲自在。
良久,莫羽涵踏上楼台,看着独坐雅座,品茗观海的慕松,走上前去,自他面前坐下,不顾四面投来的好奇目光,轻言一语,道:“让你久等了。”
慕松回首看着眼前绿衣女子,她,不是很美,却有一股属于她自己独特的魅力,点头一笑,开口却是:“阁主,劳驾!”
一语落下,只闻琴声一扬,一股无息异力,隔绝四方灵识!灵识隔绝的当下,让周遭知晓两人身份婚约,又怀有好奇之人,不得窥探两人言语,不知两人在此相见又是为何!
这一举,可是让好奇之人百爪挠心了,不禁暗自埋怨起那位实力超群,却又偏安一隅的弦琴阁阁主‘忘琴’韩潇生来。
慕松抬手先为莫羽涵添了一杯茗,然后放下茶壶,作势一比,道了一句:“请。”
莫羽涵展颜一笑,直言道:“慕松,邀我前来,又劳驾于阁主,不单是为了请我一品杯中香茗吧。你我婚约之事,中州有心人尽知,还需如此设防吗?有话直言便好。”
“我说,莫羽涵,莫大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忘挤兑于我!”慕松好笑道,“算啦,不过一纸婚约耳,焉能拘困住我慕松?”
“怎么?听慕九少之意,是有良策解此危局?还不道来。”虽是欢笑之语,莫羽涵心中却是闪过一丝失色!他,果真如自己心中所想,百般阻挠。也对,他们之间,始终没有情愫,有的只是自己一厢心私!
慕松轻笑道:“良策?哪有良策!不过是无奈之举,下下之策!”
莫羽涵也是冰雪聪明,当即猜到慕松所言之策是何,沉思言道:“确是下下之策!不过,慕松,这一片天下虽大,却还是,逃不过你我家族之掌控!此举除了明志,徒劳无功!”
慕松只回四字:“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莫羽涵一怔,望着慕松,心有诧异,半晌才道:“你,变了!若是以前,面对此事,你绝说不出,这四字来!”
“是吗?”慕松呢喃道,“可,人总是会变的!正如世间万物,哪有一成不变的道理!四季轮替,枯荣相随,说是不变,其实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沉默无声,似是回味其中,又似是,心有感触!一声轻叹,似叹物是人非,又似叹,自作多情!莫羽涵终是开口询问道:“什么时候?”
话一出口,便觉不妥,纵是同病相怜,同舟共济!此等行事,自应是小心周全,以防那无处不在的隔墙之耳!莫羽涵连忙赔罪:“抱歉!”
抱歉?慕松笑了,笑得自然流露,打趣道:“还说我呢,这几日里,你,不同样也变了吗?以往,你何曾对我说过,抱歉二字?有的只是,死不认账!”
“今日,总算见识何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慕……”意犹未尽,慕松便插嘴打断莫羽涵话语,说道:“几日不见,脸皮似城墙啊!刚落座时,是谁挤兑我来着?”
“有吗?”说完,莫羽涵笑了,慕松同样笑了!古人云,一笑泯恩仇!何况,他们不过少年玩闹!赤子之心,谁没有过?可一旦失去,谁又说得透呢?放下,释怀!愿你我赤心永在!
“莫羽涵,以茶代酒,请了!”说着起身站起,慕松笑容满面,畅饮下这一杯甘甜!
“慕松,不得相送,一路顺风!请!”同样,莫羽涵拂袖饮下,却是一杯苦涩!
辞别无话,慕松转身离去,只留下背影单单……
离去的人呐,全然无挂!她已知,深明我意!这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