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的林易涛,她走到他旁边低头看了看:“那什么?”
林易涛回头笑道:“哦,我看这个长得挺像荆芥的。”
“林医生不仅了解骨科,对中药也有研究?”
林易涛站起身说:“我也就略懂皮毛,主要受我父亲影响,哦,我父亲以前是军总院骨科的老专家,虽然我没往那方面发展,但也能经常听他说些。”
许沐恍然:“怪不得。”
说着两人迎着落日往回走,许沐看着脚下的路忽然说道:“我想向你打听一种情况…”
两人慢慢走到屋前,许沐停下了脚步,林易涛略微思索过后说道:“你说的这种情况是原发性的脊椎损伤,骨折的压迫导致神经和脊髓损伤,原则上,这种程度想恢复是十分困难的,神经这种东西,你也知道,很娇贵。
像你说的这种脊柱脊髓损伤的病人,如果是完全损伤状态,将残留永久性的肢体瘫痪,即使不完全损伤,经过治疗也会产生不同程度的肢体瘫痪。”
许沐的表情渐渐暗沉,其实在她确定之前,从医经验已经让她心中有了答案,但她还是再次确认道:“有没有可能完全恢复?”
林易涛叹了一声:“像这样的患者,后期会陆续出现肺部感染,呼吸衰竭,泌尿系统感染很多的并发症,严重的话会对生命构成威胁,基本上很难再和正常人一样了。”
天际边的云像燃起一把大火,来势凶猛,许沐抬头凝望着远处的天空陷入沉思。
她回头看见躺在院中木椅上的殷本木,对林易涛说:“嗯,我随便问问。”
说完便进了院中,路过殷本木身边时,许沐脚步顿了一下,殷本木不知道从哪拿了顶帽子卡在脸上,似乎睡着了。
许沐走进客厅,事务所的人还在忙,甚至还听见角落里他们急切的争吵声,纸张飞的一地都是,客厅一片狼籍,她默默走到冰箱那,拿出两罐啤酒又走出客厅。
相比屋内的吵杂,一门之隔的院中安逸得像另一个世界。
其他人都陆续进了屋,许沐搬了个板凳坐到殷本木旁边,用冰凉的啤酒罐碰了碰他的膀子。
殷本木猛然惊醒抬起头,帽子掉在了地上,许沐弯腰捡起转头将啤酒塞进他手里:“喝酒。”
殷本木有些莫名其妙的接过啤酒:“你受什么刺激啦?还没吃饭就找我喝酒?”
许沐把双腿伸直看向天际边最后一抹幽光:“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殷本木拉开易拉罐:“十几年了,干嘛?”
许沐将他拉开的啤酒夺了过去,又将手中没开的啤酒再次塞进他手中:“是啊,十几年了,好像都没机会这样和你正经聊聊人生。”
殷本木笑着把手上的易拉罐再次打开,许沐将啤酒伸了过去和他干了一下,猛地灌下一大口,冰凉的液体从喉咙里滑了下去。
她低头看着脚下的蚂蚁,忽然觉得弱小的生命在这个无限延伸的世界里那么渺小,那么脆弱…
不禁皱起眉问道:“师兄你为什么一直单着?”
殷本木缓缓转着手中的啤酒罐,听见许沐接着说道:“你收入高,人长得也好,身边追求你的医生护士一大堆,这么多年也没看你正儿八经和哪个女人处过对象。”
殷本木立马瞪着许沐:“我说师妹,你不会也想问我是不是性向有问题吧?你是不是被那个尹婆娘洗脑了,现在也来操心我的情感问题了?”
许沐微微抬眸迎着那越来越弱的光线又猛喝了一口啤酒:“我只是没想到你这样对什么事情都过眼云烟的人,也会对一个女人用情那么深!”
殷本木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微微顿了一下,又将啤酒送进口中,浅喝了一口笑道:“我对谁用情至深了?我要早知道你今天这么优秀,以前就对你用情至深了,还给宋覃祸害你的机会?”
许沐淡淡的扯起嘴角:“这是伪命题。”
殷本木侧眉看着她,红色的霞光镀在她的脸庞上,让她的眸色粲然生光。
“没有宋覃,也不会有今天的我。”
殷本木没再说话,两人并肩坐着默默喝着酒,直到天边再也看不见一缕光线,叶颖探出头来说:“许医生、殷医生吃饭了。”
许沐将最后一口酒灌下肚站起身沉沉道:“我当年没有害她。”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苍茫的夜幕笼罩在院中,殷本木精致好看的五官全部淹没在黑暗之中,冰冷得毫无生气。
叶颖看着外面问许沐:“殷医生不吃饭吗?”
许沐拉开椅子说:“他这会大概吃不下。”
事务所的人依然在忙,每个人都像火烧屁股一样,仿若停不下来的机器。
医疗队众人吃完饭都上楼去了,不想打扰他们。
叶颖说时间还早喊他们打纸牌,林易涛说要回房休息,他们四个人便在叶颖她们的房间打着纸牌。
院子里,殷本木的双眼如鹰一样盯着黑暗中的前方,没有聚焦,也没有神采,思绪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