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台阶之上,有一个高达二十几米的牌楼,牌楼之上写着“青阳派”三字,这三字并非是现在的任何一种字体,而是古文,据说这是青阳派立派以来就有的,虽说看不懂,但单看一眼就觉得满是恢弘大气,古朴厚重。
牌楼之下三三两两经过几个青阳派的弟子,而他们都没有发现牌楼之上有两个身影。
“我就说吧,这里是看门训最好的位置,牌楼又宽,坐着又舒服,坐这里,仰头又低头,能把门训一览无余,这门训是我写的,那字迹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身着一身青阳派特有浅绿色长袍的身影,在阳光下有些透明,却仍能看得清他五官俊朗,笑起来带着些微的痞气,躺在牌楼上,一条腿高高地翘起。
他身边坐着一个看起来眉目清朗的少年,时不时看看门训,又扭头看看悠哉悠哉躺在牌楼上的他,脸上带上了有些不可思议的神情,他见状扬唇一笑:“怎么?你放心,我现在要是写,肯定写得更好看!”
少年闻言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呵呵”一笑,然后他便一跃而起,手中出现一根足有一人高的大毛笔,凌空写下一个“我”字,一气呵成,又潇洒自得,看得少年极为得舒服。
“江灯,你就说,这字,好还是不好!”他悬空而立,靠着毛笔,笑得痞气,一股子的张狂毫不掩饰。
江灯不由失笑,这个“我”字的确十分好,但看着他写了“我”字后又淡了一些的身影,江灯有些无奈:“你还真是任性啊,这样下去迟早灰飞烟灭。”都只是个游魂了,还为争一时之气用魂力凝形写字。
“这就是我,我,严龙,任性!”严龙这样说着,又翻身坐在了大毛笔之上,随后有些轻描淡写道,“反正也就这样了。”
江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毫不在意,不由脸色一正:“你不想入轮回了么?你只要跟着我,就能找到鬼门关,踏上黄泉路,喝了孟婆汤,就可以入轮回了。”
严龙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不一会又摇了摇头,旋即道:“喝了孟婆汤,入了轮回,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江灯点了点头,孟婆汤连孟婆自己不小心喝了两口都能忘了前尘往事,更何况非冥界的。
“那我就不去了,没意思。”严龙漫不经心地说着,然后操纵着大毛笔在半空中飞来飞去。
看着严龙一点都不在意的随意模样,江灯看着他,缓慢地说:“不是因为没意思,是因为不甘心,你有一定要留下的理由,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严龙坐着大毛笔“噌”地一下飞到江灯身前,脸上的笑容痞气又随意:“他们说,我,严龙,是自杀的。”
“你觉得可能吗?”严龙看到江灯眼中的惊诧,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可能,所以我要知道,到底是谁杀了我!”
甘愿不入轮回也要游离于世的游魂是有执念的,执念不散,他们便会一直等到自己灰飞烟灭,江灯看着严龙,突然伸出了手,手直接穿过了严龙透明的身子。
江灯轻皱了一下眉头:“你还记得多少生前事?”
游魂越是凝实,说明死的时间尚短,记住的事情也就更多,而越是通透,记住的事情就越少。
果不其然,严龙顿了顿后坦然地说:“说实话的话,我就记得自己是严龙,门训是我写的,其他我都不记得了,包括我是上上上任掌门的事情都是听来来往往的弟子说的。”
“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牌楼上了,我在青阳派游荡了百年,等我弄明白自己的身份后,我发现我醒来的时候就距离我死去已经过了五百年,所有弟子都说在传闻中,我是看透世事,自杀而亡的,自废修为,爆体而亡,连尸.体都没有。”
“可是,我却知道,我不是自杀的,我不可能自杀的,我有跑到藏经阁,看过有我事迹的宗卷,那会儿是我刚当掌门的第一个百年,门训都才写完没多久,我又刚过了心魔塔,正应该是意气风发乘风直上的时候,我怎么可能自杀?”
“然而,我找不出任何踪迹,我探查过有可能会杀我的人,可是毫无迹象,他们中除了一人无论是谁面上还是私下里都为我感到惋惜,为我伤心落泪。”
“我觉得他是最有可能杀我的人,他是上上任掌门,在我死后他无论是私下里还是面上都始终是面无表情的,我猜测他可能是为了掌门之位杀我的,但是我找不到证据。”
江灯听到这,凭直觉觉得事情绝对不会像严龙想象得这么简单,如果那个上上任掌门是凶手的话,那么哪怕严龙的执念不至于这么深,应该化解了一些才是,只要有化解江灯就能保证,他随便用一下黑白无常教给他的勾魂术都能把严龙勾到冥界,但问题是他见到严龙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尝试过勾魂术了,完全没有用。
想到这,江灯对着严龙道:“上上任掌门叫什么名字?他现在还活着么?”江灯一边这样问着,一边掏出了一些草药,拿出一个炉子煮了起来。
“叫萧寒岱,有道是祸害遗千年,他当然还活着了,当青阳派的镇派老祖,平时都不出面,他洞府闭关后阳气一直很重,我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