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之后,便扬言非太子不嫁,
彼时太子与太子妃已在议亲,对横生出来的这个太子狂热追求者,太子妃自然有所耳闻。
本以为那位徐二小姐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没想到随后竟真的一直拒绝上门的提亲,直至今日仍待字闺中。
对于此事,风评从最初的美谈,逐渐演变成了今日的笑谈。
尤其是近两年,每每提及徐二小姐,人们总要感叹一句“一见太子误终身”,舆论中太子竟俨然成了耽误她终身的薄情人。
为此,弘景帝也好,廖太后也罢,都曾私下劝过太子,让他索性将人纳进东宫,哪怕封个淑女供着,也好过在外面给他平添被人诟病的由头。
太子随和谦厚、宽仁柔达,偏偏对后院之事极为固执。
自迎娶太子妃后,东宫连个侍寝的通房都没有,为的,便是给太子妃足够的时间和优势来立威立势,确保鸿儿坐稳嫡长之位。
在此期间,他连主动纳新的念头都没有,更何况是流言下硬塞给他的徐二小姐。
卫简其实还有另一种推测,那就是太子极度忌惮徐二小姐的执念。
今日她执着于嫁入东宫,那么,明日她若执着于皇位继承人的身份与地位呢?一个执念被满足,那下一个执念中,太子妃和鸿儿若成了她的阻碍,她会如何?
这样的隐患,或许只是猜疑,但卫简想,恰是太子最不愿触及的禁区。
现下太子“生死不明”,徐二小姐就成了怀王妃的有力候选人,卫简觉得有意思的同时,也不由得替太子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为怀王选妃也是件大事,形式虽从简,但哀家和太子妃是一定要露面的,后儿个你便陪着怀王一同过来吧,省的他一个人不自在。”廖太后道。
卫简一听,好端端的一张俏脸恨不得皱成苦瓜皮,压低声线告饶:“皇祖母,您就放过我吧!”
廖太后眼睛一瞪,“真当让你来看姑娘的嘛?!届时哀家和太子妃少不得要与人寒暄,你的任务便是看好鸿儿。”
原来是给看孩子!
卫简长舒一口气。
回到庆国公府,卫简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顺便将怀王选妃一事说与大伯母她们。
老太太这里没有外人,柳氏也不遮掩,只是压低些声音道:
“虽说不该背后说人闲话,但咱们自家人关上门,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吧。我与定国公夫人有些交情,她与她那个嫡亲小姑,也就是现如今的抚宁侯夫人,素有嫌隙。
据她讲,抚宁侯夫人贪婪而势利,且骄横霸道,依仗着有娘家定国公府撑腰,在抚宁侯府后院做了不少荒唐事,周老夫人为此没少到定国公府哭诉。那个徐二小姐,表面上看着柔顺乖巧,据说心性脾气却肖似其母抚宁侯夫人!”
卫简庆幸道:“这么说来,得亏太子意志坚定。”
广阳公主亦深有同感,想当初,她还让卫简私下里劝太子来着呢。
柳氏笑了笑,道:“若太子真有心思,不等我说,定国公夫人也会主动进宫向太后禀明实情。”
以徐二小姐不靠谱的性子,再加上她那个不安分的娘,真要和东宫牵扯上,对定国公府来说恐怕是祸不是福。
卫简好奇:“就是不知道结亲的对象换成琪贵妃和怀王,定国公夫人是否会出面做这个恶人。”
柳氏沉吟片刻,道:“依着我对她的了解,应当会找机会进宫去给太后请安。”
“皇子们的亲事,相信皇上和太后自有谨慎考量,咱们也不必瞎操心。”文老太君看了眼神色有些凝重的广阳公主,适时岔开了话题:“顾家的帖子可送过去了?”
柳氏也察觉到广阳公主神色有异,顺势接话道:“早送了,顾夫人回话,说是方便的话,想带着府上的两个妯娌一同过来凑个热闹。”
文老太君绽着笑脸,道:“也好,早听说顾家的三个妯娌相处得甚好,一起过来也热闹些。”
卫简眼皮一抽,暗忖:嗬,顾家内眷齐出动,阵仗够大的啊,干嘛,真当是相亲了呀?!
从老太太院里出来,先后告别大伯母和三婶,路上就只有他们母子俩,以及跟在身后的齐嬷嬷和连翘。
“娘,您没事吧?”卫简见广阳公主神情有些恍惚,不禁有些担心。
广阳公主回过神,摇了摇头,然眉间仍纠结着郁色,浅声道:“许是我想多了……可自太子出事后,琪贵妃就蹦跶得紧,我这心里头,总觉得发慌。”
四十三年前的那场皇位更迭,广阳公主虽还是懵懂的年纪,但满目的疮痍和浓郁得化不去的手足鲜血成为她至今无法摆脱的梦魇。
这样的惨剧,终其一生,她都不想再目睹第二次。
然而,她却再清楚不过,悲剧是否重演,从来不会以她的希翼为转移。
卫简岂会不懂母亲的惊恐与不安,可在这件事上,任何的安慰之词都是苍白无力的徒劳,他能做的,只是揽紧母亲的肩。
广阳公主看着卫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