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简答道:“快了,估摸着也就这几日的功夫。”
广阳公主面上一喜,“那好,明儿一早我就知会你大伯母一声,园子里的牡丹开得正好,最适宜设宴待客了!”
想到顾源要以“待定女婿”的身份登门,接受大伯母她们的相看,卫简就觉得心口有些塞,闷声道:“哦。”
广阳公主见他兴致缺缺的模样,犹不放心地提醒:“别忘了将沈大人一同请来!”
卫简偏过头眼含深意地打量他的公主娘:“您可别妄动念头啊!”
“我妄动什么念头了?!”广阳公主抬手将他的脸扒拉了过去。
连眼睛都不敢对视,分明就是心虚!
沈舒南此人,科举入仕,通的是诗书大义、经世济国,却又不拘泥于陈规固念,即便是面对锦衣卫,也能做到不卑不亢、不怯不蔑。这样的人,值得赞佩,也值得结交。
站在这样的角度,卫简并不介意将他介绍给广阳公主见一见。可若是掺杂了其它的心思,那可就不太妙了……
“娘,您可千万别乱牵红线,我现在可是这样,若沈大人真动了不该动的念头,您说您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发愁呢?”卫简挺了挺腰板,让广阳公主看清自己身上这套鲜明醒目的飞鱼服。
广阳公主甩了甩衣袖,“别废话,先将人请来见见再说!”
得,这是真杠上了!
卫简无奈摇了摇头,为公主娘又一次的“剃头担子一头热”心疼。
“孙御史在这个时候重提立后,你觉得是否会和太子遇刺有关?”曲径通幽无外人,广阳公主抛开打趣,忽而郑重问道。
卫简摇了摇头,“目前还不好说,我总觉得孙御史背后可能会另有文章,详情如何,相信皇上已经着人细查了,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得好。”
皇家秘辛,即便是皇室中人,也要懂得谨守该知道多少的本分。
广阳公主幽幽叹了口气,见到小径两旁草丛中间或点缀的粉白小花,忽而想到前几日送上门的帖子,道:
“差点忘了和你说,袁灏已经醒了,并无大碍,现下正在府上养伤。前几日安国公府送了请帖过来,请你去参加袁小世子的生辰宴,我替你应下了。”
当真是祸害遗千年!
腹诽归腹诽,袁灏能保住一条小命,卫简还是松了口气。不过……
“养伤?他决定受刑流放了?”
广阳公主点了点头,“袁灏素日里端行是骄纵了些,但本性还是不坏的。听闻皇上让他选受刑流放还是折爵抵罪,那孩子想也没想就选了受刑。三十大板啊,都见了红了!”
卫简暗叹:活该!
不过用刑之人显然是得了提醒,只让人受些皮肉之苦,看着厉害些,实际上却是手下留了情,并未伤及内脏。
“安国公府这次算是祸福相依,稍后你去袁灏的生辰宴,用心备份礼吧,不要失了礼数。”广阳公主叮嘱道。
卫简随口应了下来,“您放心吧,我早就给他备了份大礼。”
回到庆国公府,卫简跟随广阳公主先到老太太那儿请了安,寻了个理由婉拒了留膳,先一步回到了隔壁的公主府。
之后陪着太子用晚膳、拔毒,一顿折腾下来,等到卫简收拾妥当躺到床榻上时,已近亥时末。
公主府的侍卫皆出自大内禁卫军,又经卫简亲自操练数年,旁的不敢说,看牢公主府和庆国公府不成问题。故而,连续保持高度警惕近小半月的卫简终于在自己的地盘上睡了个踏实觉。
不得不说,这感觉,好极了。
不过,当卫简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刑部的大堂上时,有的人就不爽了。
譬如大理寺卿佟大人。
分明是个旁听,分明只是在主案旁加了把圈椅,这人却愣是坐出了喧宾夺主的气势。怎么看,佟大人怎么觉得卫简的眼神儿里透着股轻蔑嘲讽。
仿佛在嘲笑他们多半个月的时间内提审柳氏数次,案情却连一点进展都没有,简直就是虚耗,最后还得靠他们锦衣卫!
“沈大人,若非你三番两次阻挠用刑,今日咱们三部也不至于受如此羞辱!”佟正压低声音沉着脸道。
沈尚书“病情未见好转”,沈舒南继续代理此案,听到佟大人的抱怨,依旧是淡然一笑,轻声回道:
“佟大人言重了,下官只是讲明可能会发生的变数而已,从未有阻挠之意。若柳氏在用刑过程中熬不住,死了,届时死无对证,那咱们可就不仅仅是被锦衣卫嘲笑了,在皇上跟前,更是没法交待。更何况,现下下官也没看出卫千户有何嘲笑的意思。房大人,您以为呢?”
都察院左副都御使房龚棋年近花甲,混迹官场练得一手和稀泥的好功夫,听到沈舒南如此说,一如往常般捻须应和道:“沈大人所言极是。此案干系重大,还是稳妥未上……稳妥未上。”
意思再明白不过:只要不出差错,在锦衣卫面前丢些脸面又何妨!以前又没少丢过!
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