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着您回来呢!”
“皇上近日可好?”卫简问道。
涂公公重重叹了口气:“不甚好,今儿早朝刚发了顿火。”
卫简:“是因为太子之事?”
涂公公点了点头:“太子遇刺,至今下落不明。可今儿早朝上,都察院的孙大人又重提立后之事,皇上当即勃然大怒,发作了一次,下朝后又将孙大人叫到御书房痛骂了一场,撵回府去闭门思过了。”
卫简眼光一转,问道:“孙大人重提立后,可举荐了哪位娘娘?”
涂公公摇头,“虽没明说,但那孙大人可是琪贵妃的娘家表亲,这事儿不是明摆着嘛!”涂公公叹息,道:“您刚回来,可能还不知道,自打太子殿下出事的消息传回宫里,琪贵妃就让法圆寺的百名高僧在宫中昼夜不断地诵经祈福,弄得后宫片刻不得清净,昨儿广阳公主殿下气得与琪贵妃吵了几句,险些闹到皇上跟前。”
能把他的公主娘逼得翻脸,可以想象琪贵妃这次作得过了头。
不过,在这个时候重提立后,卫简觉得琪贵妃应该不会蠢钝如此。看来,是有人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了。
“那这会儿在御书房里的是何人?”卫简问道。
涂公公回道:“是负责柳氏一案的几位大人。太子殿下出事后,请求撤换袁大将军的折子愈发多了起来,佟大人几次提审柳氏,要用刑时都被刑部的沈大人拦了下来,这不,又闹到皇上面前来了!”
卫简抿了抿嘴角,眼底掠过一抹欣赏。
到了御书房门口,卫简照例候在廊下,不多时,房门打开,卫简应着传唱声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弘景帝见到卫简忙令他起身,问道:“这趟出去情况如何?”
卫简拱手回道:“幸不辱命。卑职已将证人一同带回京,现暂时安顿在卑职府上。”
“好!”弘景帝面色稍霁,“虽说此事你应当避嫌,但证人毕竟是你带回来的,明日升堂审理柳氏,你便护送证人过去,顺带着旁听吧。”
“卑职遵旨。”卫简应下,微微抬头与弘景帝交换了个眼神,复垂眸禀道:“卑职听闻太后娘娘身体不适,故想进宫探望,恳请陛下恩准!”
弘景帝登时站起身,道:“朕正巧也要去慈宁宫,你便随朕一同过去吧。”
卫简躬身,在数位臣工的拜别声中跟在弘景帝身后走出了御书房。
沈舒南起身,心里豁然松了口气。
这人,终于是回来了。
刚过朝宣门,隐隐就听到了诵经木鱼的声音。
听到弘景帝一声低沉的叹息,卫简挑了挑眉,宫道两旁皆有当值侍卫站守,更有宫婢内侍往来,并不是适合说话的环境。
与外面相比,慈宁宫内很是肃静,掌宫太监田公公得到通传早就候在宫门口,见到卫简眼中乍现喜色,毕恭毕敬地见过礼后在前面引着路,将皇上和卫简请到了寝殿的东暖阁。
卫简一进门,迎面就闻到了浓浓的药味。
母亲广阳公主正坐在榻边,手里端着碗服侍太后吃药。
见到弘景帝来了,广阳公主忙放下手中的药碗,起身上前见礼,被弘景帝先一步拦下,“母后,简儿回来了,我带他来看看您!”
广阳公主起身,看到弘景帝身后的卫简,刹那间就忍不住了,眼底噙上了热泪。
卫简看着明显清减了许多的母亲,心中一阵酸涩,拉着她走到廖太后榻边,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了个大礼,道:“皇祖母万安!”
廖太后连忙探出手将他拉起来,待左右摒退后,紧紧抓着他的手,哀声道:“简儿,你可算回来了!你帮祖母去找找你太子表哥,啊?去找找……把他带回家来……”
卫简与廖太后极为亲近,父亲威远侯刚过世时,母亲悲伤过度,一时对他疏于照看,便是廖太后将他接到了身边,可以说,他幼年时期的大部分时光就是在慈宁宫度过的。
没有外人在场,卫简坐到榻边握着廖太后的手,被手中干瘦的骨感刺激得眼中微微发烫。广阳公主走上近前,坐在卫简身边捏着帕子轻按眼角。
卫简看了眼站在榻前面色沉重的弘景帝,稍稍用力捏了捏廖太后的手,低声道:“皇祖母,太子表哥他没事!”
房中的气氛登时一阵凝滞。
弘景帝率先回过神来,上前一步失态地一把抓上卫简的手臂,赤红着眼睛沉声问道:“当真?!”
卫简忍着手臂上的痛感,点了点头,“人已经回来了,就在我那里。”
廖太后肩膀一松,额头抵着卫简的肩头,用帕子捂着嘴低声呜咽。
弘景帝踉跄了两下,被广阳公主眼疾手快地扶着在一旁的圈椅中坐下。
“这么大的事,你就不能早些送个消息回来?!”广阳公主恨恨地拧了他两把。
卫简理亏,老老实实坐着任凭公主娘拧他的肉,龇牙咧嘴地不敢躲,也不敢喊疼。
廖太后和弘景帝及时出手将卫简从广阳公主的辣手中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