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钱财替他消-灾, 只不过,萧伯楠并不是什么中间人,而是你这个被他选中的门客所效劳的主子。或者,我该说得更确切一些,他应该是站在最前面的主子!是也不是?”
孟广山双瞳一阵紧缩, 喉间下意思吞咽了两下。
卫简见状挑了挑眉, 颇为欣赏地看了沈舒南两眼。
“随着会试揭榜,曹轩的名气大盛,成为夺魁的热门人选, 而他的身世也并不是什么秘密。这场精心策划的陷害袁灏的阴谋里,**术是必要的一环, 因而你被招回京。
当你得知曹轩就是当年曹家唯一幸存的儿子, 你当即就起了杀心,是以,除却易容混入刑部大牢, 乔装救走柳氏母子并对曹轩暗下杀手的任务, 恐怕也是你主动请缨。为的, 就是亲自确保曹轩必死无疑,从此让曹家的灭门惨案真正永远湮没,无人再重提。”
沈舒南习惯性地伸出修长的手指去夹惊堂木,划了一圈没摸到,方才反应过来,这并不他的刑部大堂,随即改为拍案,低喝道:“孟广山,你还有何狡辩?!”
孟广山眼皮子一耷拉,沉默不语。
卫简起身走到萧衍身边,吩咐道:“即刻带人前去展府拿人!”
萧衍应声,将手里的瓷瓶交还给卫简,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卫简抛了抛手里的红釉瓷瓶,眼底慢慢浮上不耐,猛然出手捏开孟广山的嘴,将瓷瓶里剩下的药丸尽数倒了进去,合嘴、顺喉,短短两三息之间,孟广山还没来得及反应,药丸已经咽下去了。
如此简单粗暴且熟练的动作,就连沈舒南和顾源都看得不禁瞠目。
这手法,看来以往没少练啊。
孟广山惊骇地瞪大眼睛,满是血丝的眼里充斥着浓浓的愤恨与难以置信,紧紧盯着卫简,恨不得将目光化为利刃将他千刀万剐。
卫简戏谑地挑了挑眉,手掌一摊,一枚小小的药丸陈于掌心,“小爷耐心已尽,没心情再陪你磨叽,最后一个机会,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当然,你不想说也无所谓,我现在对你那位主子更有兴趣!”
长时间连续审问,数番经历情绪大起大落,加之之前被灌了半壶的茶水,精神疲惫不堪而身体又无法自控的孟广山此时毫无意外地……再度shī_jìn了。
满腔的愤恨与绝望瞬间化为不堪与耻辱,击溃了他最后的防线。
他只求痛快一死。
卫简见预留的这一手发挥了作用,踱着步子坐回原位,眼里哪还见一星半点的不耐烦!
孟广山稳了稳心绪,微哑着嗓音开口道:“这件事还要从十年前说起。当年,我在故里县失手被俘,本以为必死无疑了,但是突然有人买通狱卒,在行刑前将一个身形与我相似的人送了进来,让我将他易容成我的模样。
就这样,我被偷换了出去,死里逃生。出来后,我才知道暗中助我的是岭南富甲一方的大财主展伯楠。为了报恩,我接受了他给我安排的新身份,作为随从留在了他的府上。
随后我才知道,展府中有很多像我这样被他暗中笼络来的所谓门客。不久后,展家北迁,我也跟着入京,诚如这位大人所讲,家主有意结识曹蕴成,我随行左右,渐渐也对曹家越来越熟悉。
彼时家主约束甚严,三令五申不可节外生枝,我也一直警醒着,可在一次醉酒后,一时失控对曹大小姐出了手。事后为了平息曹蕴成的怒火,家主亲自登门代我向曹府提亲,可没过几日,我就听到了曹大小姐得了失心疯的消息。
我本想负责到底,但家主却发话,说是亲事就此作罢。紧跟着没多久,曹家就突然夜间走了水,阖府上下,除了那个游学在外的曹小少爷,全都死在了大火里,包括应该在郊外庄子里的曹大小姐。
街上都在传言,说是曹家的大火是疯了的曹大小姐放的。我后来悄悄去看过,发现了很隐蔽的火油的痕迹,残存的几处门闩也被内行人动过手脚。”
卫简双眼微眯,道:“这么说,曹家是被人蓄意灭门?”
孟广上嗯了一声。
卫简:“你没将发现告知展伯楠?”
孟广山目光一沉,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我本打算私下禀告家主此事,但却无意中听到家主与人密谈,才知道曹家被灭门,竟另有隐情。”
卫简:“有何隐情?展伯楠又是与何人密谈?”
孟广山:“我并没有看到那人。但听他们话中之意,曹蕴成与家主应当都是为另一位大人物效力,曹蕴成却心生退意,这才给曹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在卫简的眼神示意中,孟广山继续道:“窥听到这等要命的机密,我还哪敢再提曹家的事,赶忙寻了个机会自请离京。此后数年,我便跟随商队往返于边城之间,直到两个多月前得到家主召唤,才再度进京。
知道任务中涉及的曹轩正是当年曹蕴成的儿子,我确是心生杀机。曹家灭门虽不是出自我手,可一旦曹轩高中后恩请皇上重查此案,那我定然也难逃干系。于是,我便主动接下了那次暗害曹轩的任务。”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