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个男生敢穿着校服打架,就根本不在乎被认出来。三中全校几千个学生,就算每个年级校服略有差异,认出来校服也不是什么大事。高壮男生又逼近一步:“那小子是个同性恋。我们随便教训他一下。你不要不识好歹。”
女人的表情终于有了点波澜。她眉头微皱:“同性恋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高壮男生扬了扬眉:“他勾引我妹妹的男朋友。”
女人露出一个有点讥讽的笑容:“你妹夫被他□□了?”
高壮男生很明显很愤怒,但是女人问出的问题实在是槽多无口。他犹豫了一瞬间,先把最不需要动脑子的说了出来:“呸!就他那身板,能□□谁?”
女人的笑容更明显了:“那他跟你妹夫你情我愿,你这是要棒打鸳鸯?难道你也喜欢你妹夫?”
高壮男生终于怒了:“别特码满嘴喷粪。我妹的男朋友嫌他恶心。”
女人还是很冷静:“你们既然都嫌他恶心,离他远点不就好了?干嘛还上赶的追着他?”
十六七岁的小孩子,荷尔蒙旺盛易冲动。高壮男生被女人说得恼羞成怒,放弃继续打嘴炮,一把u锁抡了过来。好在他虽然冲动,但是不完全傻。这一下也就是吓唬吓唬,手劲儿不大,也只是冲着女人的肩膀。
女人反应很快,猛地侧身,u锁擦着她的左肩飞过,同时她一拳砸向高壮男生的肚子。
高壮男生肚子吃痛,本能地蜷缩了一下身体。女人就在这个瞬间从他身边挤了过去。后面的两个男生,一个抽出一根钢管,一个就地取材了一块板砖,毫无章法地向着女人身上招呼。女人抓住拿钢管的那根胳膊一拉一带,钢管小哥向前踉跄了两步,板砖恰好落在他胳膊上。
幸好板砖小哥是实实在在的没想惹事,落下的板砖几乎只有自重。饶是如此,钢管小哥的钢管也立即脱手,砸在自己脚面上。他抱着被板砖拍了的胳膊“嘶”了一声,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几遍,好歹是没断了。
女人这一手看着像是练家子。成年人对孩子的威慑力又摆在那里。平时校园霸凌玩得风生水起的三个男孩,居然就这样,怂了,遁了。
待三个人象征性地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咬牙切齿地离开胡同,女人才转向靠在墙上一动不动的男孩:“他们总这样吗?”
男孩抬起低着的头,目光躲闪:“也不总是。偶尔吧。”
女人向前走了两步,示意男孩跟上:“夜自习都开始十分钟了吧?我送你去学校。”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女人终于忍不了尴尬,主动开口:“这胡同是够黑的,人又少。以后上学放学走大路。”
男孩点点头,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声解释:“我家住在胡同旁边。平时我也是宁可绕大圈走远路。今天晚饭吃久了一点,怕迟到抄近道,以后不会了。”
这一片是这座十八线小城是里最早的楼房,只有四层,楼下还配备了几排平房做仓库。这胡同就在两排老旧仓库之间。一开始住进楼房里来的都是领导干部。几十年过去,还住在这里的离退休老干部越来越少,大多数破房子都被高价租售给了孩子在附近上学的人。
女人了然地点点头:“还好那就是几个校园混混。”
好学校的学生,再混,也都是惜命的。街头斗殴的食物链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学校混混顶多就是个横,吓唬吓唬也就走了。要是拿着大砍刀的社会盲流,她一个人还真对付不了。
男孩小心翼翼地瞥了见义勇为的热心女士一眼,喉结滚了滚。他想问你一个女人在这么黑的胡同里跑步不觉得危险?但想到人家那一手漂亮的功夫,又把问题咽了。能一下子制服三个人高马大的男生,还有什么胡同不能自己走?
女人丝毫没有察觉身边男孩的小心思,看他不说话,以为是吓到了,于是继续主动找话题:“你上高几了?”
男孩嗫嚅了一下:“高二。”他开学就要高三了,但是暑假补课还是习惯性地说自己高二。
女人顺着问:“几班?”
男孩很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不肯回答。
女人笑道:“我都多大的人了,你怕我告老师?我也在三中念过书。物理老师杨聪明你知道不知道?说话一口苞米碴子味儿的那个。我原来特别喜欢他的课。”
男孩踢飞一粒小石子,低着头说:“杨聪明谁不知道?火箭一班的班主任。我听说他只带火箭班。”
女人点点头:“听他的课老带劲儿了。本山大叔的小品似的。一天下来觉得俺们那班都四东北银儿。”
男孩被她惟妙惟肖的东北口音逗乐了,终于脱去紧张:“我们学渣哪有机会听他的课?班里老师都是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来锻炼的。”
女人马上明白:“十九班还是二十班?你和那三个人是同班吗?”
三中每个年级有二十个班,前三个班是理科火箭班,按成绩进的,每学期期中期末还有滚动。考进年级前一百五的滚进来,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