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水系阵法,走进院子后像进入了梅雨季节,空气都湿漉漉的。
走了一会儿,冰尺寒就发现自己头发上都结了冰晶,伸手撸下来一手碎冰,拧一拧还能出水。冰尺寒追上前拍了一下苏未生,问:“苏大公子是属水的吗?这里好湿啊……我都结冰了……”
苏未生被拍后顿在庭廊,缓缓捂住胸口,呼出一口浊气,扶住柱子沉声反问道:“为什么你手劲、这么、重?”
“唔?”冰尺寒绕到苏未生前面,弯下腰抬头看他,“很重吗?我一直控制不好功力,只要跟人接触就会把人冻住,现在功力有所损伤,不会冻住……才试着碰一下……很重吗?”
苏未生竖起食指欲言又止,告诉自己不跟山精野怪一般见识,挺直腰板,道:“走吧,我大哥属水,院子是湿了些,你且忍一忍。”
冰尺寒点点头,跟着他继续往前走。
主卧里熏着味道很重的药香,白烟在铜炉顶上盘旋,三个侍女用蒲扇把烟往床边扇。
一个穿着灰衣、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在给床上的人把脉,还装模作样地撸胡子。
冰尺寒在苏未生身后探出头,长长的头发和坠着流苏的发带垂下,一分娇三分俏。
那山羊胡男子看到苏未生过来便起身行礼,问:“二少爷,请问药材可寻齐了?”
苏未生侧头看了一下身后还弯腰抬头看他的冰尺寒,心底无力地叹口气,轻飘飘地试探医师:“莫医师,您可还记得让在下去寻何种药材吗?”
莫一石捻动胡子,笑着答道:“二少爷真是说笑,鄙人给出的药方当然记得,是曼陀株樱的根、醉梦星的花汁、桑丹昙的花瓣、冰时莲的莲子——”
话还没说完,冰尺寒上前一步打断他:“曼陀株樱根须不足一寸,醉梦星形散似沫,我揪了一大片都没有汁,桑丹昙的花瓣离火必化,冰时莲没有莲子——你连这些都不知道,还开药方呢?”
“你——”莫一石睁大了眼睛指着一脸挑衅看他的冰尺寒,“无知!愚昧!你这等黄口小儿如何能知道此等、此等机密之事!”
冰尺寒歪歪头勾唇笑:“小女子不才,刚把海月湾屠了,你说我能不能知道啊?”
莫一石气得要上前扇冰尺寒巴掌,苏未生手一捞把冰尺寒护在身后,一手拦下莫一石的手,笑道:“莫医师,不如您先解释解释这药方从哪来的如何?”
“在、在下……”莫一石结巴几下,脸抽搐几下突然向苏未生背后行礼,“老爷夫人好——”
苏未生一回头就听冰尺寒大呼“站住!”同时从自己胳膊底下钻了过去,苏父苏母并没有过来——
冰尺寒手里捏了一把胡子侧头看苏未生,纠结地笑了一下:“对不起啊……让他跑了……”
“……”苏未生捂住脸,觉得自从遇见这个奇怪的人之后他整个人生都不太对了,跑就跑了你揪人家胡子做什么?“算了,我哥要紧,你懂医吗?看一下吧……”
冰尺寒低头看了看手里有点油腻的胡子,冻起来让下人丢掉又净了手才为苏未初查看情况。看了一会儿,冰尺寒突然伸手在苏未初身上洒下一大片冰花。
冰花落到苏未初身上的瞬间化成水被吸收掉,随之他的脸色好了许多,只是还没醒。
苏未生撩开床幔仔细检查了苏未初的伤口,都好了许多,便转头问冰尺寒:“这是怎么回事?”
“当时苏大公子是怎么受伤的?”冰尺寒停下撒冰花的手问。
苏未生回忆了一下,说:“当时我没在家,听说我哥是去西南见朋友,预定的行程是三个月,六、七、八月,刚好中秋到家,结果七月中就被人送了回来,自称是我哥朋友的人说有人偷袭,细节也没多说。”
西南有一座绵延千里的山峰隔断大海,偏西是高山,偏东有山林,山上冰雪厚重,山林湿气弥漫,常年出奇奇怪怪的物种。
冰尺寒整了一下袖子,说:“这伤看着像火属性的,也不排除有别的东西在作祟,还是去一趟碧烟宫吧,把人请来看看比较保险。”
苏父知道莫一石是骗子之后也没太大反应,只是跟苏未生说现下不太平,路上小心。
这一趟苏未生没作去钭璱宗时那么大排场,只有冰尺寒和刘一跟着。流水仙境就有传送阵,最远能传送到东极岛,到了岛上就得雇船或者自己下海去海月湾。
碧烟宫伫立在海月湾之上,琉璃、水晶堆砌,檐角挂满水晶八角铃铛,海风一吹就叮铃叮铃响;与各大门派不同,碧烟宫只收女弟子,武器是绑着绸缎的铃铛。
“水明了的武器是两只青铜圆摇铃,”冰尺寒和苏未生出了传送点立马往码头赶,半路上她分给刘一和苏未生一人一枚冰针,“有水的地方就能传送铃声,水明了控梦境,这么多年无人能出其右,到了海上之后万一觉得自己看到的东西不对劲就扎自己一下,管用。”
苏未生捻起那枚三寸长的冰针举到眼前,甩了一下针尾的灰蓝色绳子,问:“这冰针你还挂绳子,化了不是没有了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