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龌龊!你自己愿意就去啊,何必侮辱别人。”一听这话,碧音柳眉倒竖,气得直嚷。
“谁龌龊谁侮辱那叫侮辱吗?可别说我,还是说说某些自命清高的贵家女才对。也知不知道人家吃不吃欲擒故纵这一套呢。”赵轻烟丝毫不惧,语气中充满嘲讽。
“要不要脸啊,我看你是迫不及待想去,一天到晚就知道碎嘴,简直蛇蝎心肠!”
“呵……你呢不过像个小跟班似的……”
“够了!”眼见两人吵得愈发激烈,班主不得不呵斥住她们:“都是自家,每天都非要吵闹一番才行吗?这件事也是意外,那纪少将是个大人物,我们招惹不起。不许再提他……阿君,你没事吧”
“没事,他只让我做一副字画给纪帅,下月初九。”沈之君道。
“没事就行,画了之后也尽量少接触,毕竟现在这外面不怎么安全。”
班主是父亲生前的好友,这些年也多在照拂孤苦无依的她,算起来也是她的半个师父,此番话自然是关心居多的。
“好。”
“呵,也说不准啊班主……”
“轻烟你别再挑事了,都这么晚大家都该休息了。”班主身后的蓝衫男子出声打断了她:“忙了一天都很累,阿君碧音你们快去睡吧,剩下的,都散了,明天还要早起。”
听到这,碧音赶紧拽着沈之君就走,后面还隐隐传来赵轻烟忿忿不平的嚷嚷:“行吧贺师兄你就总护着她们……”
走远了碧烟才叹口气:“还是长风师兄好,真不知道当年为什么要找这么个坏女人来……”
“没什么坏不坏的,都是人。”
“欸阿君你怎么这么说,她说你坏话啊,当面泼脏水!你不生气吗”
沈之君笑笑:“她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
“既然她说的不是真的,我又为何要生气”
“那……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呢?”
“是真的,说明我做过。她说了我做过的事,没有虚假没有栽赃,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好像……是这个道理啊。碧烟苦巴巴地想,还挺浅显的,可为什么她做不到皱皱鼻子一抬头,直接身穿月白外罩的女子已经走了有些距离了,才喊到:“阿君等等我……”
夜色浓厚,屋里开着微亮的灯。沈之君打了一小盆水,坐在镜子前,一点点卸掉残余的妆。
“阿君呐……那个纪少将他真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吧?”
碧音趴在床上,托腮看着沈之君的背影。
“没有。”
“那……他……”碧烟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问,生怕她生气。
“想问什么就问吧。”沈之君仿佛看出来了她的顾虑,转头回道:“这没什么。”
“我是想问他长的怎么样,我在上面也没看清,听那些个小姐们说好像不怎么爱搭理人,不过都说很好看。”碧烟绞了绞被角,认真的说。
“的确是好模样。”沈之君点点头。
“那性格是什么样的,凶不凶?”兴致一下子起来了。
“人很好。”说到这里,她顿了下,想到刚刚纪臻让她叫他名字的骄傲模样,像是古代年少登基的小皇帝迫不及待地要给予别人殊荣。然后她微微翘起唇:“像个少年人。”
“啊人家明明穿着军装,听他们说都近三十了,都那么大的人,你怎么会说是少年?”碧烟疑惑道。
“是另一层意思。这一点也不奇怪,无论男女,有的人或许只是少年一段时期,有的人,可能至死都是少年。”说完沈之君把水端了出去,回来依旧见碧烟呆呆的趴在床上。
有些好笑的问:“怎么,想不明白”
“嗯。那你说……少年的话好还是不好”
“这就要分情况了。”沈之君把外罩搭在衣架上,坐到了床边,把被子铺好:“当灾难降临时,就不能再只是个孩子。”
比如说,她。
熄了灯,闭上眼睛。
每个人都曾有过无忧无虑的少年时期,也会有戛然而止的终结。
像她。
第三章
清早的车马往来并不比集会的少,小摊上的各种早点冒着热气腾腾的雾气,叫卖吆喝声惊起一群正在台阶上啄食的小雀。街上的人群挤来挤去,或者嚷嚷着哪种菜的不新鲜,给的缺斤少两啦之类的。偶尔有着穿着华贵旗袍的女子或者戴着黑沿帽的男子坐着人力车经过,对周遭的吵闹一副漠然的神色。
纪臻坐在茶馆的包间里,手里的暗红色的烟头一明一灭,落下的灰一点点地旋在地毯上。
凑的近了,可以完全看得清他紧锁的眉头,带着不言而喻的沉默。而他的对面坐着一个人,黑色的帽檐垂的很低,眼睛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
“就这些了”
纪臻深深地吸了最后一口烟,然后直接摁灭,目光落在桌子上,并未看着那个人。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