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拿过来冒着烟滋啦作响的铁烙晃悠悠地在沈之君面前:“可想好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说不说”
她沉默了,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勾唇一笑,冰冰凉凉道:“好像也有,对于你们日本人的几句话。”然后看着翻译和少佐盯着她,等着她说出来什么。于是,沈之君慢条斯理地开口:“他说,像你们这些侵略他国的恶人,占着别人领土得意洋洋,杀烧抢掠也只是一时。中国地很广,人很多,很快,就会有人让你们爬回自己家去。”
翻译登时睁大了眼睛。沈之君的声音很好听,即使沙哑着也别有特色,只是她明显嘲弄的眼神让少佐明白不是什么好话。
他抓过翻译让他译过来。
翻译只好冒着冷汗逐句说了出来。
“好、你好的很。”
少佐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然后抢过铁烙,狠狠地压在了沈之君的肩膀上。
“滋啦——”一声,焦糊的味道立马散了出来。
沈之君只觉得右肩瞬间失去了知觉,痛得浑身发抖,她只能死死地咬住下唇,血腥的味道让她几近作呕。
这还不够,少佐伸手掐住了她的咽喉,一点点收紧:“你、是想、死吗?”这根本呼吸不了空气,沈之君闭上眼睛,窒息感充斥着大脑,在濒死的时刻里,全然放弃挣扎。
突然颈上蓦地一松,少佐放了手,面容阴翳:“那个人、很重要、必须找。她,想办法、开口!”这是对翻译的话,他连忙应声。
“咳咳……”眼角还有残余的泪水,脸上通红,沈之君晕晕乎乎地看着他们走了出去,然后咔嚓锁上了牢房的铁门。
那晚的年轻人应该是某个地下党的情报人,得到了日兵的一些重要消息才被追着。这个年纪真的很厉害了,做这种事……而她,只是单纯为了活而活着。
她再次闭上眼,刚刚那种窒息感让她突如其来地想到了自己上悬梁自尽的母亲。
她跪着哭着求她不要丢下自己,然而母亲平静地说,阿君,可你是个姑娘。
自看到了那地狱般的噩梦场景,战火纷飞。
就知道,女人,是没有活路的。
母亲在她身上看不到希望,父亲死了,唯一的依靠也就没有了。
那一句令她心寒。
过了很久很久怕是都不能忘。
可她更不会忘那么多年书籍带给她的国家民族大义、君子品格。要在这个社会认为这是一个女人没有价值的混乱时代里,继续践行着少数人才走的理想风范,坚持自我,试图为不能再黑的环境点上灯。哪怕照亮一丝丝角落,只让一个人明白。
总要有点意义吧。
她明白活着已是无所谓了,所以,死也是无所畏了,尤其是,面对着毁了家的敌人。
“伊藤少佐。”
纪臻坐在对面,手指搭在杯盖上。
“纪、少将,今天很、有空?”
一旁的翻译殷勤地倒茶,而伊藤少佐问得颇有深意。可以的话,纪臻当然是他想拉拢的对象,更不用说他身后的纪帅了。
“还好。”纪臻笑笑:“听说少佐昨晚带兵去抓人了?”
“少佐说,地下党的人偷偷听了皇军的机密,跑了,溜的很快。”
“那就是,没抓到人。”
“少将好像对皇军的事很关心啊?”
翻译代少佐表达了伊藤的怀疑。
纪臻笑容丝毫没有变化:“抓人当然是你们的事,但是,我想问的是你们抓的那个姑娘。”
听了回复,伊藤少佐眼睛眯了起来,这么快知道,要么他有可靠的消息来源,要么就是被抓的女人身边的人告诉了他。无论哪种情况,要纪少将亲自来过问,那意义肯定不一样。
“想必少佐也听出来了,里面抓的,是我的人。”纪臻没等他们问,直截了当地承认了:“一个女人,能与地下党有什么关系,要是有,肯定也瞒不过我。少佐真是抓错人了。”他有意语速放慢,态度温和。
“纪少将这么说,但昨晚可是亲眼看到的,和那个地下党人接触的,也确实那个姑娘啊。”
翻译满面笑容。
走狗。纪臻面上不显,心下冷笑,忍不住谩骂。当他不知道吗?不就是看着他在乎沈之君,有意敲点利益。
“上次少佐有关安水的提议,我回去想了下,当然是可行的,只不过得记得提前知会下就好。昨晚的动静,的确有点大,要是太过了,我也不好办。”
这也是明显退了一步。
伊藤少佐看了他一会儿,笑笑,对着翻译说:“去,那位、沈小姐见到、纪少,一定会很高兴。”
纪臻见到沈之君的时候,神情并算不得好。她脸色十分苍白,像是大病初愈的病人般,这样的天气里,额上还有些涔涔的汗,明显是被用过刑了。加上肩膀上一块血肉模糊还泛着焦糊,浑身还有着条痕鞭伤,简直不能看。
翻译看着纪臻隐隐的怒气,抢先一步说:“哎呀呀,都是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