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这大热的天,虽然诺大的教室里有两台空调在拼命的工作。但近百人的体温
和近百台电脑的热量仍是让整个空间里充满了难熬的暑气。
好不容易下课了,按惯例,第二节课分组进行讨论,我所在的组都是些高中
毕业直接考进警校的小青年,一个个他妈的就象北京话说的‘牛b’,又较真又
单纯,却往往以为自己成熟透顶,在案例分析会上往往让我苦笑不得。几次之后,
我也拿他们无法,只有闷声不说话,通常都是一句我同意大家的看法没什么补充
的蒙混过关。
从小组长开始一个个发言,国际警方合作的典范,公安干警的努力,上级的
关心支持,计划的周密部署……,我听了只想笑,不他妈的都是废话吗?删了第
一句国际警方合作的典范,后面那一句不能套到其他的案子上?我操,唉!看着
眼前这些热血激昂的小弟弟小妹妹们,我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看来你们
以后还有得闯。或许在农村的猪圈里埋伏一晚抓捕偷牛贼,眼看着千辛万苦抓捕
的罪犯在上级一个电话下大摇大摆的离开,你们才会慢慢领悟到要当一个好警察
警校里是永远无法教会你们的。
“大张,你怎么不说说自己的看法?”小组长是长沙人,年纪轻轻却他妈的
总是居高临下的一口官腔,似乎非此不足以显示自己的小小官衔。
“噢,我,我没什么看法。”象往常一样,我试图蒙混过关,“我的意见大
家都说了,没什么补充的了。”小组长今天好象要和我过不去,毫不放松的说:
“大张,你在一线干了这么久,多少总会有些自己的看法吧,怎么每次讨论你都
不说话呢?是不是觉得和我们在一起没有共同语言啊?”
听小组长这么说,其他的同学都轰闹起来,叫着一定要我说说,这些自诩正
宗的年轻人对于我们来自于基层文凭不高的老同志(当然是相对而言,因为我也
只有二十七岁)有种莫名的优越感,喜欢居高临下的审视我们,总觉得我们落伍
了,根本不配做21世纪的新型警察。
我苦笑着说:“好吧,好吧。我说。”
大家安静了下来,等着我说出自己的看法,只有小组长略带些不屑的撇撇嘴,
一点也不相信我会说出什么新鲜的观点,也难怪,他出身于公安世家,爷爷是建
国后第一批民警,父母亲是文革后正规院校毕业的警官,自己也是警官学校的优
等生,那种骄傲自负的感觉已深深渗入了他的血液中。根本看不起我们这些来自
小地方的基层警察,常常指桑骂槐的说一些讽刺挖苦的话,当然,摄于警校严格
的纪律,我们又都是经验丰富的前辈,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否则,按我以前的脾
气,早就教训他了。
看着同学们期待的目光,我清清嗓子,不急不缓的说:“从这个案例来看,
中美警方联手,破获了一起跨国贩毒案件,我国境内和美国的相关毒贩基本上被
一网打尽,缴获海洛因1oo多公斤,确实战果辉煌。但是,”我顿了顿,加重
语气继续说:“换一个角度看,按国际刑警组织的统计资料,每年在我国境内销
售和转运的毒品约为27oo多吨,如果都按照这个案子的办法,我们算一下,
应该动员多少警力和办案经费?我们的治安系统能否承担如此高昂的成本?”同
学们都被我新鲜的观点所吸引,有两个性急的同学甚至从桌上拿起计算器算了起
来。
“虽然公安部没有公布每年缴获毒品的详细数据,但根据经验来看,公安系
统最多只能查禁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的毒品,这包括边防武警和非禁毒警察的战
果,”嘴唇有点干,我看看教室里没有教官,忍不住掏出香烟点了一根,要在平
常,小组长和其他的年青同学肯定要制止,但现在他们显然都被我的话所吸引,
只是焦盼着我的继续解说。
美美的抽了一口烟,我才继续说:“我们就按四分之一算,每年我们大约查
获不到7oo吨毒品,也就是7o万公斤,其中大宗毒品案件占二分之一,35
万公斤,按这个案例算,在四个月内需要动员警力三百多万人次,而我们公安系
统一共才多少人,其中专业缉毒队和临时参与缉毒的刑警有多少人,更不要说那
天文数字的办案经费了,大家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大家都被我所描绘的
情景震撼了,竟然没有人说话。似乎都在心里算着这个帐。
“所以我认为,贩毒案件就象治安一样,预防性处理好些,情况一出现,毒
品入境,边防武警和沿线公安哪里发现就由哪里打击。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一家
之言,肯定有不妥当和不完善的地方。”偏头看见教官从教室门口走进来,我忙
说:“哦,对不起,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小组长,我请个假上厕所。”
在小组长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匆匆离开座位逃一般从教官身边擦过,心中暗叫
侥幸,要让教官听到我刚才那一番妙论,今天教室卫生和操场2o圈急速跑是逃
不掉了。
学校的日子就这样有聊无聊的过去了一个星期,周末下午,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