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按了他胳膊,这样会伤了孩子的。”麇指挥了人按住了我。我微微张开眼,只能用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千万不能喊出声来。
头发已经被汗弄的湿漉漉的,身上也是,被锁了很多天一直没清洗,臭的很。按住我的人都调过头去,仿佛我是垃圾一样肮脏。
有人使劲挤压我的肚子和腰枝,力气大的内脏都要被他压了出来。
身子里有什么就要破体而出,涨在下腹处,下体已经裂了,到处都是鲜红。
“不行,出口是软了,不过盆腔真是太小了,再下不来,孩子怕要被憋死在里面。”隐约听了稳婆焦急的声音。
孩子?孩子会死吗?我这么辛苦,在最后一刻也保不住你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急切希望孩子能平安出世,也许就在我放弃自己的时候吧。
“孩子要紧,只有把他的盆腔弄大……把它弄碎了。”一个心惊胆战的声音冷冷地说。
把我的骨盆敲碎么? 没关系,只要孩子活着就行,我微微笑了笑,反正这个肉身我是要舍了的。
有人在我尾骨下垫了巨大的石头,很硬,又在我下腹两边分别放了木板。
“找两个力气大的男人一起用里踩。”麇的声音吧,她倒是挺果敢的。
“坷拉——”剧痛使我一瞬间大张了四肢挺了后腰久久没有落下,我知道,我再也无法指挥我的双腿了。
粉身碎骨的疼痛不断从体内传来,我的双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外翻着,他们全在我身下那里忙活着。
全身早已经湿透,我的牙齿自动紧紧咬着,就是我自己想放松也做不到。
坚持……再坚持一会就可以休息了……我心里不停地鼓励自己。
“哇!!!”一声啼哭。
“来,先灌了米汤,乖乖做儿子,前尘往事全忘记……”一个声音渐渐远去。
儿子啊……祝你平安长大,妈妈要休息了……恍惚的幸福中,我陷入向往已久的黑暗……
“爷——恭喜啊,我们有了个大胖儿子了!”麇热情洋溢的声音远远传来。
儿子?啊,是子春平安生产了么?
一想到那个肃汗津津地贴着自己的子春,心里就象点了一把火,想烧它个透,却闷在心里熬啊熬的难受。
“麇,辛苦你照顾她们母子了。”路麒把孩子接在手里,仔细一看着,眉眼真的很象子春啊,婉转秀丽,这要是放到女子身上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男人呐。只是却是个男孩。“她……怎么样?”这些天特意压抑着自己不去想这方面的事情,只要一想到那贱人,就是揪心的痛。
自己终于被诱惑了,不仅仅因为那女人的外貌和子春是多么的相似,更重要的是她那洒脱淡然的灵魂,她那不顾一切完全牺牲的品格,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爱上的是这样一个yín_dàng的女人,也许不是yín_dàng,而是被她玩弄和抛弃吧。
从来没有过的失败感这几天总在心中萦绕,为什么就算到了这地步,自己还是想原谅她,只能忍耐着不去看她,也许冷落那女人一阵自己就会平静下来吧。
“她?哦,是妹妹啊,她当然还活着,要不我怎么笑的出来,现在好的很,睡的很熟呢。”
“孩子出生顺利吗?你看宝宝这一头大汗,好象费了不少力气啊。”疼爱地看着熟睡的婴儿,小小的,软软的,热呼呼的,到底是自己的血肉,仿佛觉得无比的安心,孩子挪了挪身体,把自己紧紧靠了路麒的臂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孩子吃了奶么?对了,你吩咐人等子春醒了喂点补身子的汤。”
“已经找了奶妈,我们的儿子可饿不着,子春那里你放心,我已经叫她原来的丫鬟伺候着去了。”
婴儿的饮食似乎也蛮有规律,已经吃了五次奶了。哎,第二天了,子春应该已经醒了吧,再怎么说也是孩子的娘,我这做父亲的总也该露个面吧。
轻轻走进那曾经欢乐放纵的蚕室,子春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刚洗了头,湿漉漉的。苍白的脸是那么平静安详,怎么看都不能相信这是个玩弄感情的人……
轻轻把薄被给他拉了一拉,听说做月子最怕着凉,虽然是初夏了,这暖房还是得留一个炕继续烧。
奇怪啊,这房间热的蒸笼似的,自己一进门就汗流浃背了,可子春的手指怎么这么冰凉啊,仿佛没有一丝温度,也许是产后失血过多吧。
不再打扰安静的人儿,路麒悄悄走了出来。
“鬈儿,你知道夫人最喜欢吃些什么,去吩咐厨房放些补血的药混在里面等她醒了喂给他。”
“爷……您……”鬈儿欲言又止。
知道子春平安产下孩子,就象过了一个阶段,对他的恨似乎也能够暂时放到一边,就算要算帐,也得让孩子他妈养好了身子再说,毕竟自己不是薄情之人,这点必须的道义还是要作到的。
******这里很冷啊,四周没有风,可是仿佛空气是凝固的冰,一直冷到心里。不过还好,这了很黑,黑的任何伤害都能够躲避,要是能就这样永远不再醒来多好,只是心有点疼,不过这也没什么……什么都无所谓,疼就疼吧,反正再没有什么值得计较了。
我就这么静静的躺着,门外热闹的人群那是另一个世界,似乎有人想喂我点什么,但捣鼓了一会好象什么也没有灌下去。似乎有什么叹息,不过那关我什么事,我还能干什么……身子有时疼的厉害,象地狱的黑火在骨子里焚烧,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