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安倍晴明是不会接话的,充其量也就是扯扯嘴角漫不经心的一个敷衍就差不多了。可是显然,这次我又猜错了。
每当安倍晴明凤眼每次眯起,我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说,这个人一定是狐狸变的,勾人心魄这个词用在他那双眼睛上简直贴切到骨子里。
“你觉得我可聪明?”安倍晴明侧头提起半边唇角睇着源博雅。
“聪明绝顶”源博雅诚恳道。
晴明愉快一笑,眉宇间绵延着的皆是愉悦,好一会才徐徐开口道:“那我自然知道”说着,眼神有意无意的像我这边投来。我有些别扭,但是也不好别开视线,显得自己心虚的和什么似儿的。
这边经安倍晴明这么一瞅,那边小田对安子的肺腑挽留就像是按了快进键般,压根听不进去,最后只记得是小田失魂落魄的身影自屋内踉跄而出。还有安子瘫坐在地掩面嗡嗡的哭。
“看到没,她哭的这么伤心,定是极喜欢小田”我抱着肩膀,一本正经道。
“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伤人”安倍晴明凑近往里瞟了一眼,叹道。。
“是啊,伤心彻骨”源博雅说起这话的时候神色难掩的忧伤,像是回忆起什么心酸往事。
我本是想笑,但又觉得这样不大好,便悄悄转过身咬牙颤着肩膀噗噗的偷笑。
转瞬入夜,月明星稀,夜空朗朗,寒风习习,冷意攀爬进衣领里,惹得我哆嗦连连。
“很冷?”安倍晴明见我哆嗦的厉害,难得的关心道。
我登时,受宠若惊,忙应道:“是很冷。”
“手拿来。”他低头点了一下,声音沉沉。
“手?”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依言将手伸出来。
“翻过来。”他气定神闲的笑看着我。
我又依言将掌心朝上。
安倍晴明伸出修长的食指,那手实在是莹润如玉,但分明的骨节又昭示着他是一位铮铮的公子。
他指尖清凉,指甲修剪成圆润的弧度,触到掌心时,同指腹相连,再掌心上缓缓画了几下,口中咒念:“真火入定。”然后慢条斯理的收回手指,眼如月牙,道:“一会儿便不冷了。”
我怔怔的道了谢,心中却升起一丝异样。其实这安倍晴明也是贴心的人啊,没有多久,便真的如他所说,身上开始热乎起来。
眼前的竹屋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山谷溪边,溪水潺潺,被月色照的如铺盖了一层褶皱连连的银纱。大雾弥漫,酒肆香弥,渐渐和歌而起,由远及近。
问生命何物
一朝摇曳露珠
若可换取君相识
不惜抛
年复岁
百花争艳春光媚
明年和春住否
唯有天能道
花期萧萧
心愁暗郁
谓幻实尔
人之命尔
声音渺渺痴缠,抑扬顿挫道尽愁思。我细细的听,思绪里也不禁染上几分哀丝。
“安子?” 源博雅墨眉一凝,眺望远处道。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不仅看到了安子,就连不久前还踉跄而逃为情所伤的小田也在一旁,安子身姿绰约,只是站在那里却是实打实的风景,她执扇掩面,露出似水的双眸,满目晶莹,站姿风韵十足,气质浑然天成,两人含情相视,小田执笛相奏,一曲情意绵绵的小调自幽幽山谷中轻缓而上,回荡在这缠绵月色下,回荡在这幽幽山谷里。
就在三人陶醉其中时,画面陡然一变。源博雅略有吃惊的唉了一声。
四周不再是幽幽山谷,而是一处府邸别院,院子里一席人高举火把,围成一圈儿,我垫脚顺着空隙瞅过去,只见安子正神色狰狞的撕咬着一只已经断气血肉模糊的白猫。而此刻的安子早已不见之前那副幽然气质,只有无尽的狼狈和狰狞。
好似是眼睛一花,我依稀间看到她身后一团昭昭的黑气,再使劲揉了揉眼睛,没有错了,而且还是一团人形的黑气。
我下意识的去看安倍晴明,意料之中,他也蹙眉凝视着安子身后的那团人形黑气,察觉到我的视线,他眼神扫过来,神色有些凝重,冲我微微颚首便又移开了。
我见他神色凝重,便好奇道:“这是何由?”
他摇了摇头:“是咒。”
“咒?如此佳人,又有谁忍心施此咒呢?”这句话真的是发自肺腑,安子这般绝色佳人,换做是我可是一万个舍不得。
“用心去看。”安倍晴明神秘莫测的勾唇一笑,挺胸以下巴示意前方。我心中无奈,却也只得继续耐着性子看下去。
“如此妖孽,真是孽障孽障啊。”一白发老人痛心疾首的跺脚道。
“父亲,切勿动气,免得伤了身子啊。”说话的是一蓝衣少女,容貌迤逦,细细看去竟和安子有七分相似。
“惠子啊……”老人抹了把眼泪,声音苍凉。
“是她!”我恨恨的怒目那名唤惠子的少女,怒火中烧。因为我真切的看到惠子头顶也有一圈隐隐的黑气,虽然不显眼但是借着火光看去也是看的清晰。
“是。”安倍晴明严肃的望着惠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源博雅被我和安倍晴明的一唱一和弄的满腹疑惑。
安倍晴明好笑道:“我们在说咒。”
我闻言点点头,开口补充了一句:“你看安子身后那团黑气。”
源博雅神色迷惑,瞅了一会儿,挠了挠太阳穴,摇头:“并没有你说的黑气啊。”
我闻言讶异的挑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