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良越是表现生气,戏志才越是血脉偾张,“买卖,买卖!尔情吾愿!不买?走人!”
“呦呵,百金可卖吾乎?”
戏志才一听到刘良不但不讲价,反倒是翻了一倍,立马警觉起来。可是,当看到刘良满脸通红,瞳孔放大,很明显是气急败坏、倒驴不倒架的故意说反话,他立马便放下心来。
“尔,敢买,吾,就敢卖!”
刘良憋得肚子都快炸了,他哪里是气急啊,而是憋笑憋的倒不过气来。
眼下这个戏志才,很明显还处于年轻气盛的状态,很容易陷入自己的错误认知当中,容不得他人忤逆自己的意愿。
刘良知道历史上对于戏志才谋略的评价,他的大局观并不算太全面,更多是偏向于具体的局部战术。
为了能够做出更全面、更细致的假象,刘良不得不再次掐了自己一把,“尔欺吾,无钱乎?说,此案之上,六副画卷,要价几何?”
刘良完全一副装作找台阶给自己下,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样子。
戏志才一直盯着刘良不放,见此表情变化,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对于此等徒负虚名的小人物,他很是鄙夷,冷酷的回应道:“一副五十金!六副三百金!不二价!”
刘良差点撸起袖子动起武来,还好身后的扈从死死拉住,他气急败坏的踹了身后的扈从一脚,随后眼珠子瞪个滴流圆的,大声喝道:“三百金?好!吾出六百金,尔肯卖吾乎?”
很明显戏志才也是有脾气的人,见刘良样貌并不熟悉,身后家丁也无一认识,很清楚的知道,这伙人马是外地路人。
作为地头蛇的他,怎能让外地纨绔,嚣张于此,不由得气愤异常,“有何不敢!出钱?拿去!”
“给钱?快给钱啊……”
刘良装作气急的样子,假装忘掉自己手中有钱,挥手向身后扈从要钱,其实真实的目的是在打暗号于张颌。
作为最佳配角张颌,闪亮登场,他老远便踉踉跄跄的跑过来,“小公子,有吾在此,休要怕!”
“尔吼什么?吾只不过是买画而已,并不是被人欺凌。哦,父亲大人是否召唤于吾,吾这就过去……”
刘良做戏做全套,特意的刺激戏志才的好胜心,以便让他揪住自己不放,防止戏志才在关键的时刻悬崖勒马。
戏志才倒还沉稳,并没有借机羞辱,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和一个纨绔小孩一般计较,见他败落而逃,此事也就算了。
只不过,或许心中有几分得意,又或许是虚荣心作祟,他还是带有挑衅意味的笑了两声,“呵呵……”
装作溜走的刘良,猛地一下定住身形,随后面目狰狞的转过身去,把手中的一块金锭丢在案板之上,“不就是六百金?吾,买定了!”
“小公子,不要啊!这穷酸,恐是穷疯了,故意行此激将手段,万勿中此计策?”
“尔,说谁穷酸?吾,何时激将?是他硬要抬价购买,于吾何干!”
原本不想做此生意,但对方扈从的口不择言,彻底的激怒了戏志才,他快速的收起案板上的金块,以免对方反悔拿了回去,他已经准备好好的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掂了掂沉重,戏志才故意瞅了张颌一眼,随后对着刘良说道:“此黄金只有五十两,不足以支付六百金,按现今的兑换金价,一共需要九十两黄金……”
看到戏志才盯着自己手中另一块金锭,刘良攥得死死的,脸上的颜色变了又变,最终赌气的还是把金锭丢在案板上,“一共百两黄金,找吾十两?”
戏志才收起金锭,拿在手里再次掂了又掂,面露微笑,“尔,即便不说,吾也少不了验证一番,旁边金市,请……”
躲在远处的郭嘉,恨不得用自己的鞋底子,照着这个傻兄长的后脑勺,狂拍一顿。只有这样,方能好好的出一口郁闷之气。
打死郭嘉也没有想到,自诩熟络战计如指掌的戏忠兄,会败的如此之惨烈,自始至终都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对方的动机。
简直就是,蚂蝗见血盯住不放,愚人总以为旁人比自己更傻!
郭嘉捂着脸,快速的跑到戏志才的面前,一个高跳起,狠狠地用手指在他的额头弹了一下。
戏志才冷不丁的被袭击,还以为刘良恼羞成怒动了手,刚想招呼四邻帮忙,却猛地发现郭嘉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而且还好似深仇大恨一般,怒目而视的望着自己。
“蠢小子,作甚?”戏志才不明所以。
“汝才蠢!蠢到家了!亏吾甚是崇拜于汝,汝便做此蠢事,教吾?”
见郭嘉一脸从未有过的“怨恨”,戏志才稍微愣了一下,当看到刘良和那些扈从满面笑容的时候,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第一时间用袖子遮挡住脸部,转身就想逃离此地。
你妹呀,怎么逃跑的姿势,他娘俩都是一个样?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刘良岂能让戏志才跑了,一个健步堵住他的去路,“东莱刘无,见过志才兄!刚才之故意,实是与嘉弟打赌,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见刘良堵住去路,揖礼问候,无处可逃的戏志才,满脸通红的揖礼回道:“忠,实在不知,公子无大驾光临,怠慢之处,敬请原谅!”
“你们酸不酸啊?走了,饭食应该好了,咱们回去吃饭了。”郭嘉倒是随和的很,一会的工夫,心态便趋于平静。
“嘉弟说的极是,我还没有吃中午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