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委屈过。是你给了我方向,我才决定出国读商学院。至于公司,谁能有我的起点高?毕业就能接管公司。”
她的条理清晰,一句句说下来,饶是燕戬都为之动容。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真的太久没有关心燕绥了。郎晴去世,他厌世避世,把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抛得一干二净。
实在是愧疚难当。
燕绥对燕戬是真心实意的在报养恩,她沉吟数秒,道:“我知道伯母这些年一直在为公司继承问题烦扰你,燕沉的能力有目共睹,你要是觉得为难,我愿意割让股份让出来。”
燕绥对上辈的事情知道得不是很详细,仅知道一个大概。
燕绥的大伯燕申和头脑灵活的燕戬比起来,几乎能说有些憨愚。早年还未分家时,燕戬想把造船厂做大。程媛当时觉得小叔子胆子大有想法,替他说服了燕申,把造船厂全权交给了燕戬。
事后证明,程媛还是很有远见的,造船厂在燕戬手下越做越大,生意越来越好。燕戬感恩程媛当年的信任和支持,对程媛礼遇有加。股份分红等事更不用提,燕戬逐一分配。
燕申最听老婆经,拿了分红还不知足,在程媛的撺掇下跟燕戬索要造船厂,言之凿凿说当年没有分家,这造船厂有他的一半。现在燕戬公司也开起来了,他倒来分家了。
因这事兄弟两闹得不愉快,后来和燕戬约在船厂谈事,起了争执,燕申在船厂摔断了腿,高位截瘫,请了护工一直照顾。
程媛埋怨是燕戬的过失,哭过闹过。燕戬也因愧疚,多让了股份,除了公司分红,这些年一直多有补贴。
上辈的事,燕绥不好置评。但郎晴这样聪慧的女人,对程媛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燕绥知道,这事不是她能掺和得了的。
而程媛,对公司继承权如此看重,无非是担心燕绥接手后,会断了他们一家的经济来源。她选择性看不到燕沉的工作能力和经济水平足以维持她如今奢侈的生活,和年轻时的贪得无厌一样,她野心勃勃地想要燕沉接管公司。
说燕氏集团是祖业,而祖业,就不能落在燕绥这个不知从哪捡来的外姓人手里。
收养的怎么了?当成亲生的又怎么了?她身体里流的就不是燕家的血!
燕戬沉默了。
许久,他无奈又疲惫道:“说的什么混账话,要你让那当初我何必花那么多精力培养你。”他虽心软,但不糊涂。
程媛打得什么算盘,他一清二楚。
雨又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他揉着被揪红的眉心,“燕氏是我给你备的嫁妆,你伯母今后不会再糊涂下去了。”
燕绥一怔,似听不懂一般,“嫁妆?”
燕戬挑眉,反问:“不是说你谈着一个男朋友了?怎么着,你是跟人耍流氓呢?”
……等等?
又他妈谁说的!
————
下午去看过郎晴后,燕绥陪燕戬一同回大院见郎誉林。
要说燕戬也一大把岁数了,还有什么怕的,大概只有他的老丈人了。
燕戬打电话说要来看他老人家后,郎誉林从下午就开始盼,一听见引擎声就去门口张望下,那眼巴巴的模样逗得小舅妈忍俊不禁,劝道:“小绥不都跟你说了,下午要去看小晴,天黑才能来。雨天湿气重,你可别屋里屋外地走了。”
郎誉林被揭穿,红着耳朵,比谁大小声似的嚷嚷:“谁等那混小子了,过年也不回来,我就是等着他来了教训他。”
任谁都能听出老爷子在欲盖弥彰,小舅妈偏偏跟不知道一样,拆台:“那你还不是在等他?”
老爷子一生气,躲楼上去了。天黑燕戬来了,他才磨磨蹭蹭地下来,戴着副老花镜,手里还捧了本书。
不过没绷几秒,郎誉林就破功了。
他不好直接指着燕戬的鼻子骂,只能指桑骂槐地责备燕绥:“是不是我这老头子年纪大了无趣,不亲自打电话还叫不动你了?你自己说说,多久没来院里了?”
燕绥哪能听不出来老爷子是借她朝燕戬撒气,头一回煽风点火,直看到燕戬被骂得灰头土脸的这才出来做和事佬。
吃过饭,老爷子叫了燕戬去书房叙旧,燕绥帮舅妈收拾厨房。
“你别看你外公刚才那会脸红脖子粗的,现在关起门来肯定轻声细语关怀呢。”
燕绥笑,她当然知道。
郎誉林有多喜欢燕戬这个女婿,燕绥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到现在都觉得,老爷子喜欢她,多少都沾了燕戬的光……
“你爸有没有跟你说以后的打算?这趟回来还打算这样不着家的在外面晃荡?”小舅妈问。
燕绥摇头:“我想等明天妈妈的祭日过了再说。”
小舅妈轻叹了一声,支招:“要我说,你赶紧找个男朋友结婚,借口操办婚事,一结婚就生个小外孙,看你爸还往不往外跑。”
燕绥:“……”
真损招。
——
郎誉林留燕戬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