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德永回到家里,马上给程黎平打了个电话,说东窗事发,陈总已经怀疑到自己头上,只要卢健康跟他一合计,这事儿就算彻底败露了。程黎平倒是没当回事,笑着反问:“知道又能怎么样,走这一步棋,能直接弄翻他们最好,弄不翻,让他狗急跳墙,说不定会让上头注意到。”
杜德永不满的说:“那我怎么办,卢健康把我给你警服的事抖露出去,我就要歇菜了。”
程黎平只说了一句话便堵住了杜德永的嘴。“放心,有事我自己扛,绝对不连累你。”
卢健康和陈总一伙人比程黎平意向中的还要高明一些。查一查杜德永的通话记录,直接就锁定了程黎平。次日下午,正在金沙路派出所附近卖水果的程黎平,被卢健康亲自抓回了派出所。程黎平根本没有反抗,小推车往旁边一放,很爽快的跟在卢健康身后。
人是抓了,可是没有真凭实据,卢所长也不能拿程黎平怎么样。酒吧里监控录像里的那个假警察,无论是皮肤还是面孔,都跟程黎平不一致。虽说身材很相似,但法院不会认可这个理由。卢健康故作威严的给程黎平做了笔录,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得到,只好在几个小时后灰溜溜放人。
闹了这么一出,担惊受怕的反而变成了杜德永。他生怕卢健康敲山震虎,也不敢再跟程黎平联系,每天窝在户籍室里,整理那些枯燥的文档资料。
卢健康拿程黎平没有办法,可陈总却不愿意放过他。一个小小的水果贩子,竟然骑到老子头上来,简直欺人太甚。在饭局上,陈总抽着精装的中华牌香烟,面无表情的对卢健康说:“卢所,这事儿你就甭管了,我自己来处理。”
卢健康往嘴里灌着酒,含糊不清的嘟囔一句:“别弄出人命就行。”
陈总很优雅的丢掉烟蒂,转身出了包间,说:“我有分寸。”
回到酒吧,陈总叫来了那天给程黎平带路的保镖,先给他递了一根烟,才不温不火的说:“彪子,那天你出了篓子,我也没罚你。现在那个冒牌货被我查出来了,你说说看,该怎么办?”
那保镖咬着牙,怒气冲冲的道:“要胳膊要腿,陈总您一句话。”
陈总和气的笑笑说:“我又不开猪肉铺,要什么胳膊腿?你带几个人,按自己的方式去处理吧。”
就是这句话,最终给陈总带来了灭顶之灾。叫彪子的保镖是个耿直的东北汉子,跟在陈总手下混了五六年,惹下的祸事不少,每次都是陈总给他擦屁股。彪子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那天陈总没有惩罚他,已经让他感激涕零了,如今用得上他,还能不尽心尽力?可是,他误会了陈总的意思,以为陈总要他下杀手,手脚干净一点,别露出马脚。
从酒吧走出来时,彪子还在感慨:老板就是有水平,杀人都说的滴水不漏,真得学着点儿。
知道下手对象只有一个人,彪子也没太在意,随手喊了几个经常喝酒打牌的保镖,各自拿了一把锯齿改装成的薄片刀,便大大咧咧的去找程黎平了。在城西溜达了几个小时,却没找到程黎平,自作聪明的彪子给卢所长打了个电话,问清楚程黎平的家,大大咧咧的开车奔往程家村。到了程家村,一看大门锁着,向周围的人一打听,才知道程黎平的父母在万通市场摆摊子呢。
来回折腾的彪子彻底火了,把陈总交代的话全忘在了脑后,气势汹汹的杀往万通市场。在市场里又找了好几圈,终于找到了程黎平的老爸。彪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就问:“程黎平呢,你儿子人在哪?”
老爸很冷静,提了一袋米在手,道:“找他啥事?”
“啥事,”彪子吼道,“啥事问你儿子去。”话没说完,锯齿刀照头就砍。老爸用米袋子挡住,冲着老伴儿大喊:“快走,报警,报警。”
老妈吓的不敢动弹,一堆白米像细沙一样从划开的米袋里撒了出来。见彪子动了手,其余几个保镖也围了上来,没过两分钟,老爸脑袋和后背上各中了两刀,瞬间浑身是血。周围的商户急忙赶来劝阻,彪子发泄一番后也清醒过来,吐了一口唾沫,道:“叫你儿子小心点,这事儿没完。”说完,把锯齿刀子在老妈衣服上蹭了蹭,掉头跑了。
在周围商户的帮助下,老妈七手八脚的把老爸送往了医院。此时,一无所知的程黎平还在赵阁水果批发市场帮忙。原来上午运水果的货车刹车失灵,撞坏了市场的棚架,老板丢给程黎平三百块钱,让他重新把棚架搭起来。程黎平一直觉得这老板为人不错,又看在三百块钱的面子上,便点头答应了。
听老妈打来电话说老爸被人砍伤,程黎平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向批发市场的老板借了辆摩托车,风一般往医院里赶。到了医院,老妈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满是都是鲜血。程黎平握住老妈的手,嘶哑着嗓子问:“爸怎样,医生怎么说?”
老妈还在打哆嗦,哭道:“不知道,还在抢救,平娃儿,你闯什么大祸了?”
程黎平咬着牙,没有办法回答,倘若老爸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真的枉自为人了。“妈,你怎么样?”看着老妈身上的血,程黎平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上。
“妈没事,”老妈垂泪道,“你快走吧,钱在卧室的柜子里,你拿上钱快走吧,那几个人还要找你算账呢。”
程黎平勉强按捺住心头的怒火,道:“妈,我不走。”
老妈劝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