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也不急着回招待所,先去病房里看老太太。
下午两点半的病房里静得落针可闻,不见唐丰年,只老两口侧身看着玻璃窗发呆。
“诶妈怎么不好好休息,肚子饿了没?让建国去给你们买吃的。”其实她们也没吃过呢。
老太太红着眼道:“不用了,一天打这么多针水,肚子都打饱了。”
唐德旺也连连摆手说不用了,他不想吃。
话虽如此,李曼青却发现他们精神状态明显比上午好多了。上午眼睛是不红,但情绪也不高,现在倒好,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估摸着是唐丰年跟他们商量好了。
看来,公婆真是这年代不可多得的开明老人了。
要是换了别家老人,别说劝他退钱,同意他去自首了,怕是还巴不得能多捞点呢!她不得不佩服,有这样的父母,所以唐丰年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他们轻松了,李曼青也轻松了。一开始还怕他们接受不了,又急出病来。
正说着,唐丰年进来,手里提了两提荔枝。
丰梅诧异道:“哥咋买了荔枝?这东西挺贵的。”她也只是跟同学吃过一次,甜丝丝的,肉又厚又嫩,说是要去到两广才有。
唐丰年也不细说,让他们自己动手,他洗干净手剥了一个给老太太:“来,妈,你不是说针水打得你胃里面寡嘛,尝尝这个。”
老太太终于又有了笑意,瞪了他一眼:“去去去,你妈有手有脚呢,剥给你媳妇吧。”
李曼青不好意思,她现在跟唐丰年处于一种不亲密也不疏离的状态,二十年没见的“熟人”,让他剥水果给她吃?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看着唐丰年伸过来的手,就不肯接。
可能是以前的她“调.教有方”,他的手跟大多数农村男人的不一样,没有黑黄的际线分明的指甲,十个手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紧紧贴着指尖肉际,上头米白色的月牙整整齐齐。
显得手指也不是那么粗笨,有种干净的、清透的舒适感。
连带着他掌心里的荔枝也晶莹剔透,娇艳欲滴……她嘴上说不吃,肚子却“咕噜噜”叫起来。
夏天的衣裳薄,病房又安静,那声音简直不要太响亮。
妈蛋!太不争气了!一定是没吃中午饭的关系,她才不稀罕一颗荔枝呢!
“曼青快吃吧,可别馋到孩子,再馋就要造反咯!”老太太难得有心情开玩笑,大家也跟着打趣。
李曼青最终不(含)情(羞)不(带)愿(恼)的吃下去。
怪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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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包袱,老太太这病也好了大半,又有儿女不离不弃的守着,比吃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第三天医生查完房就说她可以出院了。唐丰年不放心,又追着医生,让给老人好好的全面的检查一遍,确定是真没问题了,又让给开了两个月的养心药,答应半年来复查一回支架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这次医药费住宿费杂七杂八算下来,一共花了三千多,比曼青预想的低了点,倒是又松了口气。
老人好好的,全家人比什么都开心,只是除了唐丰菊,四天了,直到他们出院,她都没来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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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夜长梦多,一回到莲花村,趁着众人说话的功夫,李曼青和唐丰年就去县里打电话。
电话“嘟——”的每响一声,她的心就跟着紧跳一下。
好在没响几声,那头就接起来了。
“喂,云喜煤矿,请问哪位?”这把声音李曼青没听过。
她咽了口口水:“你好,请问季老板在吗?”
那头顿了顿,电话里传来一阵杂音,怕是那人捂住听筒跟人说话。随即,那头就问:“你是哪位?找我们老板什么事?”
看这样子是在的。
“我是唐丰年的老婆,能不能让我跟季老板说两句话?”
没一会儿,那头传来一声低沉的“喂”,李曼青整个人都更紧张了,如果她可以长毛的话,后背那一溜一定是竖起来了。
“季老板您好,我是唐丰年的老婆。”
“知道。”
那头的人依然冷静,说话永远一个调子,不悲不喜。李曼青怀疑,他到底会不会有心跳加速的时候?或许,做生意的都是这么深藏不露?老狐狸?
一个不主动出声,一个想不起来要说什么,就尴尬起来,只听得见“滋滋滋”的电流声。
唐丰年眸光微闪。李曼青不知道,她一紧张就会抠手指甲,她左手拿着听筒,右手拇指使劲抠着无名指的指甲。
季云喜听那头半天不说话,心内一动,不会是遇着什么难事了?她们孤儿寡母的在莲花村,门前来来往往全是车子,墙头上的玻璃茬子怕是挡不住有心之人……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温和,办公室几个年轻人全一副“嚯见鬼了”的表情,眼睛看材料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