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外面的衙役一路小跑着进来,神情古怪的开口禀报,“门口有一妇人在击鼓鸣冤,她说她才是老护国公的原配,说要告现在的护国公老夫人不守约定,污蔑她儿子的名声,要害她的孙子孙女。”
“荒唐!”万知府还没开口,曲老夫人先怒了,“这是哪来的疯子胡言乱语?还不乱棍打死!”
这老太婆,怎么总动不动就要将人乱棍打死?对孙子孙女这样,对告状的也这样,她不会在家就常常将人乱棍打死吧?
这么想的不只一个,一时间包括万知府在内的衙门众人看向曲老夫人的视线都意味深长。
曲老夫人没察觉,孙盘石却对这种眼光很敏*感,很不好意思,他娘这话其实就是个口头禅,他也不知他娘为什么一生气就喜欢这么说,好象不这么说就不解气一样,不过有他爹看着,他娘对谁也没真的乱棍打死。
爹……孙盘石想到老护国公就心酸,他爹刚过世他娘就闹出这么大的事,将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而一心酸他就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少了温柔解语的贤淑妻子,乖巧懂事的可爱孩子,原本就因为有他们陪伴,他才熬过丧父之痛的。
孙盘石不由得往对面看去,夏莲心带着帷帽他看不出她是否在怨恨他,可他那一双粉妆玉琢的龙凤胎,才几天原来肉乎乎的脸蛋就瘦下来了,他最宝贝骄傲的长子就显得更像他了,这怎么会不是他亲生的!?
“还是将人带上来问问,国有国法,下官可不敢随便将人乱棍打死。”万知府的话唤回孙盘石的思绪,却让他更抬不起头来。
“哼!”曲老夫人没再说什么,她好歹也当了二十几年的侯爷夫人,也明白她的口头禅是不能在外面乱说,可这是她小时候看戏学来的,就觉得这个最威风最解气,怎么可能改了它?
祝香瑶于是又趁机安慰讨好曲老夫人,心里却也是不屑的,这老太婆粗鲁至极,难怪老侯爷居然有四个小妾,并在死前做主分家,让她们随庶子女出去住了,这个今天闹上公堂的,估计是老侯爷的外室吧,老侯爷病重没来得及管她,她没分到好处就出来吵嚷了。
不但是祝香瑶这么想,连曲老夫人和孙盘石,甚至万知府都这么认为的,因为康关城上层人物都知道孙老侯爷是报恩才娶的曲老夫人,夫妻没任何共同点,孙老侯爷只能在妾室那儿得到温柔安慰。
进来的妇人用薄纱遮面,一身素衣的打扮,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伤心欲绝的意味,让孙盘石心里的敌意一下就减少了几分,他是不喜这妇人说是老侯爷的原配,但这妇人正在为他爹哀伤带孝,这点比他亲娘强,他爹前脚才没,他娘只掉了两滴泪就开始在府里抖威风,这儿看不顺眼,那儿要推了重建,完全不顾那些都是他爹的遗物。
“哪来的贱*人,还不跪下!?”曲老夫人是一见这妇人的狐媚样就心头火起,老东西临死前只惦记那些狐狸精们,生怕他没了她就欺负她们,早早的就将人送走,可他想不到吧,这还有敢送上门的狐狸精呢!
万知府眉头皱起,这是侯府还是公堂?钦差就在后面看着呢,你一个老太婆倒替本官审起案了,像话吗?难怪孙老侯爷从不带这老太婆出门应酬,原来她是这么不讲体面的。
“啪!”万知府终于拍响惊堂木,“哪来的妇道人家,公堂之上岂容你如此无礼?!”他这话是一语双关。
“小妇人姓杜,乃是已故护国公的原配,今日来这里,是要告曲氏鹊巢鸠占,更败坏孙家的名誉。”进来的妇人并不跪下,只冲万知府微微欠身,便朗声说道。
“大胆!”曲老夫人又气得拍椅子,“还不将这胡说八道的妇人乱棍打死!”
万知府也是认为这姓杜的妇人在胡说八道,但咆哮公堂的却是姓曲的,这老太婆总这样先他开口,到底谁才是知府!?
“别理她,让姓杜的妇人继续说。”尤少君在后面轻声对万知府吩咐。
万知府心里有底了,就真的当没听见曲老夫人的叫唤,只对杜氏说:“康关城谁不知道曲氏才是孙老侯爷明媒正娶的发妻,你说你才是,可有证据?”
“我是老侯爷生母陈太夫人的远房侄女,二十六年前来投奔姨母,当时姨母正好在生病,我当然是衣不解带的伺候在旁,可过了好些天姨母也不见好,有高人就指点着说要冲喜,当时姨父在外面打仗,姨母又病着,我和老侯爷的婚事就没张扬,姨母说等姨父回来再大宴宾客,让我坐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进孙家的门,结果姨母的病冲喜之后真的好了,可两个月后姨父回来,却带回来另一个姓曲的姑娘,说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让老侯爷娶她为正妻……”
杜氏说到这里是默默垂泪,曲老夫人却又拍椅子叫道:“荒唐!真是荒唐!我从没听说有这样的事,还不将这女的赶了出去!”
不是乱棍打死?孙盘石惊讶的看向曲老夫人,他对自己娘亲还是了解一点的,曲老夫人这口头禅是不好,但只有她认为自己是占理时才会忍不住“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她不说这个口头禅,往往是心虚的表现,难道……
“当时姨父姨母的意思是,让老侯爷两个都娶,不分大小,我是没意见,可曲姑娘不同意,寻死觅活的,说要不是她爹,孙家早完了,现在一夫二妻纯粹是忘恩负义,她要去军中让侯府的众部都评评理……”
杜氏说到这里孙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