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咖啡厅内,叶智宸与楚维仪面对面而坐,两人都不说话,空气显得有些凝固,只听到楚维仪手中的勺子搅动,偶尔碰在杯沿处,发出的“叮叮”声响。
楚维仪看着男人冷酷的脸,好似要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熟悉的温度来,数十秒过去,她挫败间寂寥地微笑,颇有几分自嘲的意味。
她怎么忘记了,他早已不是那个温柔呵护自己的四少,自从他与苏盛薇结了婚,他便像是换了一个人,对自己的情意便渐渐消退了,褪成了冷酷的寒冰,任她怎么捂,都捂不热他那一颗坚冰般的心。
他启动薄削的唇,淡然问道:“你找我出来,要说什么?”
漆黑的眼眸亦是冷澈平淡的,找不出一丝波澜,仿佛坐在他面前的,不是他曾经的恋人,而是一个生意伙伴,那公事公办的态度,彻底击碎她的冷静。
她说:“你就职那天,我也去了宴会现场。”
果然,他脸上冷峻的神色稍稍有所松动。
她笑了笑,说:“别担心,我只是待了一会便离开了,没人注意到我。”
叶智宸看着她,眼神冰冷:“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楚维仪看着杯子里旋转着的灰色漩涡,忽而凄楚一笑:“你知道吗?你们真的很相配。那天,我亲眼验证了这一点,才明白我究竟败在了哪里。”
叶智宸声音沉闷:“维仪,你不要这样。”
楚维仪抬起几近破碎的眼,笑着说:“如果你只是在可怜我,那么,大可不必。三年前你就与我说的很清楚,你不再爱我。”
叶智宸无言以对,只道:“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便轻易将她的心击得粉碎。以前,她从未自他这里得来一句深情的告白,没想到,隔了三年,她得到的依然不是“我爱你”。
午睡起来,盛薇刚刚喝了一碗酸梅汤,就接到许舒华的电话:“盛薇,今天有时间吗,能不能出来一下?”
盛薇微微一笑,道:“你近来不是都忙着考试吗,怎么有时间约我?”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何况都已经三点了,还没怎么逛,天就要黑了。”
许舒华却道:“我找你有事,出来再细说吧。”
许舒华平日性子爽直,今天口气里却是难得一见的严肃,这叫盛薇有些疑惑。换了身衣服,她便准备出门去了。
经过大厅的时候,叶夫人叫住她:“盛薇,这是要出去吗?让许季昌送你吧!”
盛薇莞尔,轻摇了摇头:“不用了,舒华就在西京胡同旁等我,步行一会就到了。”叶夫人听她这样说,便点头应允了:“那你路上小心一些。”
西京胡同位于宛城南面,因为距离闹市有一段距离,所以车辆行人都不多。远远的,盛薇便看到身着一袭旧式旗袍的许舒华,便笑着轻唤:“舒华!”
舒华调转过头来,看到盛薇是独自一人,并无车子接送,像是松了口气。待到盛薇走近,她也未照平常那般与她戏觑嬉闹一番,而是径自往前迈着步子:“走吧!”
盛薇跟上她的脚步,不觉就笑了:“舒华,今天你这是怎么了?神神秘秘的,到底在捣什么鬼?!”
以前两人见面,都是在新建百货公司附近的钟楼旁,逛街吃饭都方便。而这西京胡同,四周并无店铺,也没什么好景致供人欣赏。就不知道是不是又是舒华在突发奇想,要带她去看什么稀奇事物。
对盛薇的提问,舒华依旧默不作答。西京胡同蜿蜒向前,径道曲曲折折,路极窄,只够两人并肩行走。胡同两旁都是旧式的瓦房,地上铺着青石板,踩上去能听到清脆的声响。
就这样走了近十分钟,前方似有胡同的一处出口,那里有一株上百年的大樟树,疏影横斜的树荫下,只有一位陌生男子独自伫立,那人见了她,远远就恭敬行礼。
盛薇诧异间转过脸去,问许舒华:“他是谁啊?”
许舒华道:“你过去就知道了。”
盛薇到这会似乎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只得缓缓朝着那陌生男人走去,那人有礼地叫她:“苏小姐好!”
这几年,大家都叫她四少奶奶,乍然听到这样的称呼,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客气。”
那人倒也不罗嗦,开门见山道:“鄙姓张,苏小姐,有样东西,想请你过目。”说完就双手奉上一只锦匣。
盛薇心中有些乱,稍一犹豫,才将那锦匣接过来打开,原来里面竟是一副设计含蓄优雅的豌豆形翡翠耳环。
她嘴角微动,那人已说道:“想必苏小姐认识这副耳环,哪怕你寻遍世界,也找不到与其相同的设计。”那人虽然只是穿着朴素的布衣,眉宇间却全是谨慎与机警:“苏小姐,看在这副翡翠耳环的面子上,能否借一步谈话?”
她沉思了一会,终于下了决心:“好吧。”那人依然恭恭敬敬的:“我的车就在附近。”
再回过头去看许舒华,舒华冲盛薇轻轻一笑:“我就不去了,你随着张先生就是。”
盛薇由那位张先生引着,上了一部汽车就走了,那汽车一路开出了城,窗外的景致一晃而过。她想到随后自己要面对什么,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手中的丝绢不觉间被揉成了一团。
汽车一直开到了蔯庆的山上,这一片全是西洋别墅,多是富贵人家度假的居处。别墅零零落落地坐落在半山间,相距极远,阳光下只看见白色的屋子,西洋式的红屋顶从车窗一闪而过。山路蜿蜒,盛薇失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