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微微抬起来到了一件雅间,看着桌上空空如也,仅有两副碗筷,一套茶具,张子谦便有一些不悦了。不过当张子谦看到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王爷时,他那些不悦就烟消云散了,这尾大鱼还是上钩了不是么?
张子谦笑着向宫长煜行了一个礼,“二王爷,久仰了。”
“不要装腔作势了,说吧,为什么要换了本王的鲛人道?”宫长煜不想与张子谦多废话,倒好了两盏茶后就开门见山了。
“二王爷当真是直接啊。”张子谦笑了,“既然二王爷这样直接,那么老臣能不能问一下一直藏在老臣心中多年的疑问呢?”
“请说?”宫长煜心中浮现了不好的预感,不过还是笑了。
“敢问殿下,私藏庶母是什么罪名呢?”张子谦笑着拿起了茶盏问宫长煜。
宫长煜一听这话手上的茶盏一下子变成了碎末,茶水溅了宫长煜满身。宫长煜笑了,“张丞相,你知道的太多了。”
“不,老臣是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少了。”张子谦笑着饮了一口茶,“这碧螺春的味道不错。”
“你想要什么?”宫长煜见张子谦直接摊牌了,索性自己也摊牌了,“金钱,美人,还是下一任国君的国丈?”
“都想要,都不想要。”张子谦放下了茶盏,“老臣是一个俗人,可是再俗的人也想要有一些雅意呢?”
“什么意思?”宫长煜有一些不明白了?
“这一条鲛人道对老臣而言不算什么,甚至是亏本买卖。可是老臣却想用它换老臣一个心愿。”张子谦笑着从衣襟中掏出了一沓信件,“等到二王爷将这些看完了,二王爷再与老臣联系吧。”
宫长煜看着那厚厚的信件有一些不明所以,而张子谦已经站起身来走了,他的声音传了过来,“如玥阁的饭菜老臣一直想要吃,还望王爷打包送过来。”宫长煜看着那一沓信纸蹙起了眉头,这老东西耍什么花招?
豆大的烛火在风中跳跃着,范妍悦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她看了看更漏,都已经三更天了啊?煜儿怎么还在这儿呢?范妍悦披着衣服爬了起来,就见宫长煜蹙着眉头看着东西,然后她就见到宫长煜狠狠地将那一沓纸往地上一摔。
“煜儿怎么了?”范妍悦极少见宫长煜这样的神情有一些被吓到了,不过还是跑上前来。
☆、第七十六章 外患
次日清晨,宫长煜带着那一沓纸来到了徳太妃的小院子。徳太妃看着眼底乌青的宫长煜蹙起了眉头,“怎么了,妍妍又生病了?”
“娘,您看看吧!”宫长煜沙哑着嗓子将手中的那一沓纸递给了徳太妃。徳太妃一张张地翻阅,最后笑出声来,那笑声中充满了讽刺。
宫长煜垂下了眼睛,金瓯无缺是每一个君王应该恪守的底线,可是宫长夜不仅没有做到反而做了一个自高自大的奴才。割地八镇,每年纳贡二十万两黄金,布帛十万匹,这就是所谓的君主?
宫长煜朕不敢想了,宫璟若是地下有知会不会气活过来?可是得到那些割地的国家是玉国,他不能多说话。
“宫长夜,不是杨家人偏偏学到了杨家人那愚钝无知的脑袋,难怪近年来的苛捐杂税重了那么多!”徳太妃怒不可遏,可是说完这话还是长叹了一声,“多说无益,我们在这离国身份尴尬,这事还是不要管的好。”
“就因为娘是玉国的公主么?”宫长煜看着徳太妃问,“所以您就不想管离国之事?”
徳太妃的目光有一些闪烁,可是还是默认地点了点头,“没错,这个地方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自然要珍惜,可是玉国亦是我的母国。父皇待我不薄,你也于十五岁离开离国在父皇膝下教养多年。两国之间的矛盾,我们不能参与。”
宫长煜苦笑连连,没错,他们是一个尴尬的存在,母亲是玉国先皇与离国太长公主的私生女,是记录在玉牒上的三公主,而他呢?除了是离国的三王爷,亦是玉国的宁安侯。
宫长煜长叹一声,“当年父皇病逝,娘亲前去赴丧,玉国为保证娘亲与孩儿的安全,于北境陈兵二十万。想来这个丧权辱国的协议就是那时候签订的,因为北境军队听调不听宣,宫长夜并没有调兵北境军的能力。”
“所以他派了人过去谈判,以割地赔款的方式贿赂了玉国。”徳太妃接了过去,“可他若是知道你舅舅当初不过是为了保障我们母子的安全,不知道会不会悔青了肠子?”
“当时我们都以为皇位会是由宫雪墨继承的,而父皇也答应了在最后圣旨中藏一道密旨告知新皇身份。可是谁曾想这新皇是一个篡权夺位的家伙还是一个没脑子的家伙。”宫长煜恨恨地说,“当真是蠢货一个。”
徳太妃摇了摇头,她从来不认为宫长夜是蠢货,相反这个人很聪明,不过他想到的永远是自己罢了。徳太妃有一些遗憾地朝皇宫方向望去,宫长夜长于妇人之手,短视精明,实在不是一个好人选啊。
“煜儿,你可是想要换了那位?”徳太妃笑着问,“若是你想,你可以找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