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羡慕你有一个好家庭,有一个幸福的家。”
“怎么?听你的口气,似乎你的家不怎么幸福?”筱怡一脸的怜悯。
“我有一个好妈妈,但爸爸很早就去世了。”
“是吗?那你妈妈把你养大真不容易。”
“我妈妈很严厉,但我性情忧郁,个性倔强,我没有辜负我妈妈的希望,我学习用功,拼命读书,只要能得到的书籍,我都看。”
“难怪你知识渊博,才华横溢,这正是你吸引我的地方。”
“才华横溢倒谈不上,也许是受我爸爸基因的影响,从小爱好文学,喜欢古典诗词什么的。”
“我有个哥哥,他和我就不一样,他利用家里的优越条件,放荡不羁、玩世不恭,他交过的女朋友恐怕都数不过来了。”
“男孩子嘛,总会荒唐一点。”
“不过现在他收敛多了,最近交了个女朋友,看来他是认真的,据说很快就要结婚了。”
“是嘛,看来你很快就有嫂子了,”我笑着开玩笑。
“是啊,虽然我哥玩世不恭,但对我却很好,如果有人欺负我,他会跟人家玩命。”
“好吧,为了你哥,和你未来的嫂子,我们干一杯。”我端起酒杯和筱怡手中的酒杯一碰,只听“砰”的一声,我们一饮而尽。
我把喝完的酒杯放在酒台上,看了一下脸色微微有些红的筱怡,然后说道:“筱怡,我想向你打听个人。好吗?”
“好啊,只要我知道。”
“你一定知道。”
“那你说吧。”
“你认识陈静吗?”我把陈静两个字念得很重。
这时我看到筱怡突然愣了一下,神情显得不自然起来,然后她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你也认识陈静?”筱怡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对,一个中国湖南女孩儿。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陈静?”筱怡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起我来。
“我在is看到你们在一起。”
筱怡又沉默不语了。
“子昊,对不起,你的什么事我都乐于帮你,这是真心话。但陈静的事,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要信守对陈静的承诺。”
“你对我也这样?”
“你,你对我有什么特别吗?你爱我吗?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在期待什么吗?你把我拒之千里,你知道我心里是多痛苦吗?……”筱怡显得很激动,眼睛湿润了,随之滴滴热泪夺眶而出。
这时,对于筱怡一连串的质问,我是真的无言而对。于是我掏出香烟来抽,我把一支递给筱怡,她接在手里,筱怡有一双漂亮的手。洁白,修长。特别是她抽烟的样子,很美。但这一次她没有把香烟放在嘴里,而是放在酒台上,看来她现在是不想抽烟。
酒吧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大部分都是附近写字楼里的上班男女。他们在聊着微软的视窗、纳斯达克的跌涨、容格理论中的性yù_wàng,柏拉图的情感论断,但他们更擅长在烛光下示爱,在爵士乐的颤音里任情欲滥觞。
真的,为什么会这样?那些衣饰端庄的女性,她们在白天的写字楼里,在狡猾的客户面前,在流光溢彩的时髦y上,是那个永远诱人、光鲜、才情四射的天使,让女人妒羡,让男人渴望,却在夜晚的烛光和爵士乐的颤音中难掩脸上的落寞和神伤。
我和筱怡就这样对视著,静静地。那是一段奇异的时间,带著暧昧的气息和焦渴的期盼。
但我的等待没有结果,在她的生活中,我不想有我的位置,我只是站在舞台角落里的一个小角色,我只是午夜的旁观者。
酒吧里的迪斯高音乐开始震耳欲聋的响起。在这里,灯红酒绿下的男男女女醉生梦死。一切与本能有关的情感都昭然若揭,不用太多的言语,甚至毋须付诸肢体动作,只要一个眼神,便可以在寂寞的群落中找到那个能安慰你的人。对喜欢寂寞又不甘寂寞的人而言,酒吧无疑是一个寻梦的天堂。
突然“啪”地一声,惊动了酒吧里所有的人扭头四顾。靠门的桌子,两个女孩箭拔弩张地对峙着,一个素面朝天,一个浓汝艳抹,表情一样的气急败坏。一旁坐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大男孩,蹙着眉,脸上全是无奈,高喊:“你们有完没完?”
男孩站起身,拉两个女孩坐下,但是被猝不及防地甩了个踉跄。那个化了浓妆的女孩随手给了男孩一巴掌,紧接着扑上去揪着另一个女孩的胳膊,蛮横地向门外拖。男孩摸了摸脸,突然吼了一声:“这样总行了吧!”说着抓起桌上的一瓶啤酒,猛地砸向自己的脑袋。酒水混着血水从男孩额上淌下来。
两个女孩怔住了,那个略显朴素的女孩“哇”地一声哭着跑出酒吧,另一个女孩跺跺脚,随即也奔了出去。男孩面无表情地走向吧台:“小姐,再来瓶tiger。”
望着他手中的那半瓶啤酒,我忽然觉得,喝完这瓶酒就该离开了。这儿的暴戾和浮躁并不适合我。在这时,筱怡伸过来一只酒杯,“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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