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竹匾里的粉泥翻搅一边,继续烘干。
等粉泥全都干了,变成细细的粉末之后,莲藕的淀粉就提取成功了。
易弦大力赞赏的藕粉是加了桂花花瓣的。但是何田不知道桂花长什么样子。听易弦说是一种很香又很小的花簇,有时是金黄色,有时是黄白色。她倒是在林子中见过类似的树,不过现在既不是花开的季节,树也都掉完了叶子。就算有叶子,没开花的话,何田估计,易弦也认不出来。
没有桂花,何田倒是有些初夏时采摘的野玫瑰花和月季花的花蕾。
她把一些藕粉和玫瑰花蕾混合在一起,倒进一个竹罐里,封好。希望这罐藕粉能够吸取玫瑰花蕾的香气,变成玫瑰藕粉。
剩下的藕粉也储存好,竹匾上还剩的一层用松鼠尾巴毛做的小毛刷子刷下来,分别装在两只陶碗里,加上糖。
烧好一壶开水,像易弦说的那样徐徐加入碗中,一边加水一边搅动。
果然,碗里粉末变成了晶莹又黏稠的糊,用小勺舀一口,放在鼻端,还没吹凉就闻到馥郁的香气,喝上一口,细滑香甜,香气更加浓郁,这可是土豆淀粉、红薯淀粉不能比拟的优点。
何田用力拥抱易弦一下,“真的很好吃!”
易弦笑嘻嘻的,脸颊微红。
进入三月之后,日照以可以感到的速度增长了。
但是冰冻的河水依然没有任何要化冻的迹象。
取硫磺的途中,他们在冰河上逆流奔跑,经过那两座挨得特别近的山崖时易弦就想,要是能在那里架一座桥,或者别的什么,就能方便地到河对岸了。
趁着河水还没开冻,应该快点行动起来。
何田的爷爷奶奶曾经也想过在那里架桥,但是山崖上没有足够高的树木,把树从别的地方砍下来再拖到那里更是不太可能,所以后来他们采集了很多长藤,想要编成藤索,搭一座藤网桥,在网上铺上木板,但是藤索还没编好,爷爷就去世了,这事就被搁置不提了。
但易弦像是下了决心要建桥。
他催促着何田,在一个满是杂物和蛛网的窝棚里找到了那些长藤。
装藤的这些大筐子足有十几个,每个都沉得要命,就算编好了藤网,要怎么运过去也是个问题。
易弦不管这些,他取出藤条,一心一意编织成藤索。这次他倒比编草鞋的时候表现好了不少。反正只是把四根藤条编成一根绳子,一根藤条快用完了,再拿根藤条和这根藤条打个结,就续上新的了,然后接着编绳子就行。这可比起编草鞋简单多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除了日常的捕鱼,取水,打扫,易弦和何田就是坐在屋子里编藤。
粗粝的藤放了许多年后依然又韧又硬,其实并不好编,经常要用木槌捶打得稍微软一些才能按照编织的人的心意弯曲、成型。每编十几二十分钟,手指就会因为要把粗硬的藤拗来拗去弄得生疼,即使用了钳子之类的工具,也只是好那么一点点。
何田这时才惊觉,易弦的意志力非比寻常。
他可以坐在那里不停地编织,手指疼了,揉一揉,脖子疼了,扭一扭头,继续。
何田可不行。
她一会儿站起来给两人煮杯茶,一会儿准备午饭,一会儿又提议,“咱们做点好吃的甜点心吧?”
易弦抬起头,“好啊。你想做什么?”
何田反问,“你想吃什么?”
易弦想了想,“我过去很喜欢吃一种糕,馅料用了栗子和红豆——还放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甜甜的,半透明……又不会太甜,还带一点花香。下午喝茶的时候配这个最好了。就是,做起来可能挺费时间的,你不会嫌烦吧?”
“不会不会!”何田说着,已经在思索这糕是怎么做出来的。
问易弦的话,他只能更详细地描述这种食物吃起来是什么口感和味道,还有看起来什么样子,至于里面放了什么,是蒸的还是烤的,他可说不出来。
何田取出各种各样的食材,站在炉台前凝思,易弦悄悄笑了。
编藤索又累又无聊,让何田休息一会儿,给大家做点好吃的,不是一举两得么?于是,他就想了个没那么容易做的东西。
何田想了一会儿,心里有数了。红豆、栗子是现成的食材,糕是半透明的,那一定是用了淀粉,这个她也有。就连带点花香的淀粉她也有——那罐玫瑰藕粉现在应该能吃了吧?
何田先取出一些红豆,放在小铁锅里煮一会儿,搁在屋子外面,再换个锅煮上栗子,加一把草木灰。
栗子煮滚时,她把红豆锅拿回来,锅里的豆子已经冻成冰坨了。再放到火上加热,大火煮沸,煮上二十分钟,豆子皮就都破了。
这时栗子也放凉了,捞出来用冷水一冲,很容易就把栗子上带着绒毛的那层棕色的皮剥下来。
红豆锅再煮上十几分钟,豆子就全煮成软软烂烂的了,这时放上白糖,轻轻搅动。
现在再煮栗子。煮上二十分钟,栗子变得用筷子一